梁沁无奈,只好施了个清洁术,让桌子自己擦自己,让碗筷自己去洗自己,这才作罢。
转身出门,身后李承济的声音传来,“别忘了入夜后为我准备药浴,哦,你若忘记‘戒铃’会提醒你。”
梁沁翻了个白眼跨出门槛,心中却愈加积郁。
顺着弯弯曲曲的小道,在清微宫里溜达,走到湖岸边,顺手拾起一颗石子,丢到水里连起了好几个水漂。从中午到下午,她都是在这里打水漂度过的。
一张传音符飞到她面前,梁沁抬手拿下,符纸上李承济的声音声情并茂:“为师做了雉鸡宴,你来尝尝。”
说起来,她还真饿了。本来还想赌气不欲置喙,可肚子不争气,两条腿也不由自主的往清微殿的方向走去。
饭菜已经摆上了桌,而华发青衣的男子依旧坐在书案后面,认真专注的执笔书写。
“回来了?”他根本没有抬头,声音却是令人眼红的亲切,“饿了吧?快吃饭吧。”
不过,梁沁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眼红的。
在桌边坐下来,李承济正好也放下了手中的笔,在她对面的蒲团上盘腿而坐。
见梁沁准备要动筷子,他眼里迸出期待:“快尝尝,是否合你的口味?”
到底是吃人嘴软,梁沁不再好意思和人家闹脾气,“嗯”了一声,夹起离自己最近的这道菜来,放进嘴里。
“如何?”他在等着她评价。
“好吃。”梁沁由衷的夸赞。
一共四个菜,是用一整只鸡的不同部位做的,竹笋鸡丝,用的是鸡胸肉;雉鸡灵菇则是鸡架肉;炸鸡腿自然是用鸡腿肉,最后一个,是一碟素菜。
一顿饭吃完,满身心的郁气全消,她又主动担负起清洁任务。
以前还真不知道,李承济竟然是这样的李承济,明明对他恨的不行,他却总能用些小恩小惠将她收服。这个人,细思极恐呐。
不耽误他批阅奏折处理政务,梁沁又在清微宫里瞎溜达起来。
清微宫占地不小,亭台楼阁都隐在绿障般的密林里,影影绰绰,若隐若现。
偌大的清微宫虽然连个负责打扫的弟子都没有,但久居于此的动植物们,多数已经成了精。之所以各处都干干净净的,丝毫不见荒凉,便是它们负责清理的结果。
迫于李承济的淫·威,那些花草树木,从来不敢疯狂乱长。几株海棠枝丫延伸到了路上,梁沁走过,不巧碰了头,立刻就有弱弱小小的声音传来。
“对不起,对不起!”
然后,只听“咔啪”一声,那缀满花朵的海棠枝折断,在落到地面上前,化为粉尘消散无踪。
这一幕看在梁沁眼里,深觉李承济之霸气。
小动物们并不怕她,嬉闹间见她走过,会立刻恭恭敬敬的趴在一旁。连个头比她还高的猛兽,都对她一副毕恭毕敬的姿态。
这一点,梁沁对李承济是相当服气。她必须承认,她从来没驯服过任何妖兽,更何况是花妖。
清微宫以外的地方她是出不去的,李承济还没有给她腰牌。
天完全黑下来以后,梁沁想着还要服侍李承济药浴,便转身往回走。她耳边没有响起“戒铃”的提醒,许是她主动记得,并愿意着手去做的原因。
像昨日一样,先熬药。
不过白日的时候,她在药柜里看见了火曜石。这是非常珍贵的炼丹炼器的燃料,所出的火焰,可媲美真火。
看见它,梁沁的坏心思便也跟着出来了。
一边把火曜石引燃,她一边啧啧,摇着头叹息把火曜石当柴火烧,实在太奢侈。
让火曜石在炉膛里燃着,她则跑到一旁去偷懒。好在“戒铃”没有动静,她也不知道李承济为她界定的善恶的标准是什么。
把水烧好,浴桶放在寝殿里,将水温兑到比身体的温度略高一些,便叫了李承济来沐浴。剩下的事就不用她管了,径自退出殿外,回自己的清月阁睡觉去。
日复一日,她在清微宫内吊儿郎当的度过了七八天。这天清晨,却在景元来李承济面前日常奏报后,将她带出了钟山。
收徒大典临近了,要给她量体裁衣,还要教给她大典上的礼仪。等闲人不方便上来,便安排她大典前暂住太微宫。
太微宫位于平邪山上,是大长老景元的宫殿。主殿为紫宸殿,一般宗主出来议事时,会在此殿召集各洞府的金丹们。
景元居住在云和殿,而他的徒弟们,也各有宫殿住所。
偌大的太微宫一点儿也不比清微宫小,楼宇巍峨,重重叠叠。这么多房屋,可景元却很小心眼的将她给安排在了云和殿的偏殿之内。
这老家伙打的什么的主意她不是不知道,不就是要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方便看住她嘛。
这下倒好,她的活动范围又缩小了,仅能在云和殿这一块儿溜达。
不过自从住进云和殿以后她忙的脚不离地,没有一点儿闲暇四处去逛,四五日过去,她发现连云和殿都没有来得及去熟悉。每天都被人堵在屋子里,变着法的折腾。
仙修们就喜欢搞那些累死人的繁文缛节,收个徒弟而已,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和李承济大婚呢。
紫宸殿外高高的台阶下面,第五次彩排只进行了一半,好像乐师们出了点儿差错,正在以最快的速度进行调整。
“对不住啊,小师叔,您稍等一会儿。”念之万分抱歉的安抚她。
梁沁很无奈的笑笑,表示没关系。
“你们好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