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二老爷听得原配夫人的哭声,很是不耐烦的训斥道,“别嚎了,峰儿是元魂被困在了承渊谷,再嚎他也听不到。”
经贺清明一训斥,贺二夫人赶紧收回了哭声,却还是抽抽噎噎,泪流不止。
“老爷,”她看向贺清明,“求求你,把峰儿的元魂救回来吧,可不能让他在承渊谷那个地方受苦啊。”
贺清明抹了一把纵横的老泪,无力的说道:“你当承渊谷是什么地方?活着都没救下他,死了还如何去救?再说,他的元魂回来又能如何?你想让他做鬼吗?”
贺二夫人抽抽搭搭,越哭越凶,“老爷,你可就峰儿这一个孩子,可不能不管他呀。”
贺清明很无奈,自己养大的孩子,千娇万宠。如今身首异处,元魂受苦,他怎能不心疼?
可恨周奇、梁沁二人,收了他的好处,却不帮着办事,他更是咽不下这口气。
“老爷、夫人,”最会看人眼色的三姨娘站出来道,“少爷的真身既然已经损毁,还是先按照凡间的习俗,把少爷安葬了吧。”
贺二夫人向来看下面的这两个姨娘不顺眼,然而这会儿却点了点头。纵然不舍,也不能将儿子的尸体放着任由腐烂吧。
要是他们拥有保存尸身不腐的玉棺就好了,可这东西何其珍贵,他们也都只听说过,却从未见过。
“听说二叔将峰弟迎回来了?”门口进来了一对青年夫妇,正是家主携夫人。“哼!”贺二夫人在心里冷哼一声,“假惺惺,早先为了给周奇送礼,让他们帮忙出借玉髓都要拿东西去换,这会儿倒来献殷勤了。”
“峰弟啊……”家主夫人的眼泪可是货真价实的。
不过,贺清明这会儿已经理智回笼,并不像贺二夫人那样,对家主夫妇冷眼相待。毕竟,后面帮自己儿子报仇的事,还得指望着家主运作。
撇下妇人们,叔侄二人便欲往书房走去。
“大侄,”跟在贺清明身后的贺启成猛地被贺二夫人拉住了胳膊,“你和峰儿一块儿长大,婶娘知道你们是有感情的,求你想办法,把峰儿救出承渊谷吧。”
“糊涂,”贺清明转回身,把自己的夫人从贺启成身上拉开,“你个妇道人家,只会意气用事,此事我自有决断,你不要再管。”
说罢,带着贺启成离去。
来到书房,关了门,贺清明开门见山的道:“大侄,我知道,我儿入了承渊谷,任谁也没办法再救他了。况且,救了也没用,一具魂魄而已,我们也没能力在阳间养着他。所以,我不会如夫人之前那般,向你提这种无理的要求。”
“嗯,二叔能想开就好……”
贺清明伸出手,制止对方插话,他自己则继续道:“听我说完,我儿的死,不仅是我一家之事。对外人而言,他便是贺家的代表。此事让外人看了贺家的笑话,你身为家主,理应做些什么吧?毕竟,让旁人耍弄了咱们,丢的是咱们整个贺家的颜面。”
贺启成不由得笑了,他明白二叔是想让他帮忙报仇。本来这事儿贺家吃了亏,就算他不想管,三长老那里也过不去。
可被自己的亲二叔威胁着来做,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贺启峰之死,虽然是他自己作的,但这最终的结果,与贺清明的贪财不无关系。之前老九贺清风建议,散了家财,收买仙柳镇的镇民为贺启峰求情。这确实也不失为一招保命之术,然而,二叔惜财、三叔要面子,最终害死了贺启峰。
现在,他们一个个的却把所有的锅都甩到了宗门首席和经办此事的人身上,还口口声声要报仇?当然,这仇肯定是结下了的,他们贺家人决不能这般任人欺负。然而,对方的身份地位摆在那儿,这仇要报起来,还真不容易。恐怕一个小心,就会连累了贺家满门。
贺清明当然也知道,要扳倒宗门首席弟子,需得从长计议。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可以等,可以虚与委蛇。只要能达到最终的结果,过程如何都是价值的。
……
清微宫清微殿内——
景元着重汇报了昨日斩首贺启峰时,湖山城万民空巷,集聚诛仙台下激动叫好的场面。那副绘声绘色的模样,就好像他亲眼所见一样。
“小师妹,此事做的深得民心,可你却把功劳都让给了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徒弟……”话是这么说,但景元一点儿都没觉得不好意思。
“无妨,”梁沁无所谓的说道,“有我出风头的时候。”
“小师妹这话是何意?”景元直觉太玄宗可能要乱。
“字面意思就是,太玄宗这汪水,还可以更浑一点儿。”
虽然这件事她并没有站在明面上,功劳没有捞着,但锅却得照背不误。若不及早铲除后患,她如何睡得着觉?
“你想从哪里下手?”李承济早就看明白了她的意图。
“这段时间我调查过了,内门执事府最合适。”
景元的心肝不由得颤了颤,“她可真能搞事。”
然而梁沁却还没完,“师兄要好好物色些人才了,因为接下来会有不少人被我整。”
“师叔,”景元不由得看向李承济,“这么做,会不会引起宗门动荡?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单靠弟子一个人,怕是压不住啊。”
倘若李承济修为还在,怎么搞都是不怕的,然而现在,求乱不如求稳。
“贺家的金丹老祖,已经闭关百年了吧?”李承济突然问出了这么一句。
景元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