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着头,刚好看见他专注的神情,耳边还回荡着他霸道的言语,可那双暗蓝的深邃瞳眸中却有着太多复杂的交织。
鱼璇玑咧嘴,满是讽刺仰视着他,墨玉瞳中黑暗流窜恍若无数黑气狂肆地飞空遁地,语气冷冽道:“用不着!”
她这一生不会依靠别人,更不会被任何人所左右。她不是那些未经人事的小姑娘,什么甜言蜜语霸爱誓言她统统不受,更何况霍尽还是神秘莫测之人。
“你会用得着的。”他语气笃定,将给她拭过汗的汗巾塞进怀中,把地上的她扶起来。“我想你也不希望别人看见你现在的样子,我送你到附近的庵堂休息下,晚些送你回相府。”
鱼璇玑不着痕迹地推开霍尽的手,横眉冷笑,道:“你娘有没有教过你,女人是有毒的。”尤其是美丽的女人!虽然她现在美貌不在,可那颗心被仇恨缠绕得几欲狰狞,狠起来毒蝎猛兽都不及。
“你的毒我早就见识了。”霍尽挑眉看她,低声轻笑,清朗的笑声如穿透云端的阳光让阴霾都散去了。映着日光,点点明亮的光线射入眼瞳中,将一方暗黑掩下尽留满瞳绚烂的蓝,纯如苍穹最逼真的颜色,灼灼生华让人心底禁不住地柔软。
她的确是有毒的,可她不知道他已百毒不侵,唯独想试试中她的毒会是什么滋味。
情,不知从何始,如蛛丝蔓延,一匝一匝无声地将人紧紧缠绕,等到发现时已经无法抽身。
迎上他热烈的目光,鱼璇玑心里蓦地生出警惕来。秀致的面庞上泛着寒冰的粼粼光芒,侧开,漠然转身。
她不想知道他打什么主意,只因,他从来都不是她在意的。而这世间,也不会有她在乎的了。
清凉的林风吹来,掀起她飘飘广袖,泼墨般的发在背后凌乱飞舞,她人就如天边那一团烟云,从不属于任何地方。时辰到了,便淡漠离开。
“我没有允许你走!”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皲裂出淡薄的怒气,从他出生至今从未有人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违背他,拂逆他难得的好意。看来,他对她太纵容了!
手臂一伸指尖在她后背一点,鱼璇玑迈出的脚步停住,身子也僵立在原地。
“你想如何?”这四个字鱼璇玑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被人一再钳制的感觉真是糟透了。可是她的武功实在太差,快两个多月了,竟还恢复不到她前世的十分之一。她恨透了这样任人为所欲为的现状,总有一天她会让他们所有人都付出代价的!
他踱步到她面前,打横将她抱在怀中,模样固执而强横,暗蓝的眼瞳定定地注视着满脸冷漠的她,心底竟生出一丝不忍。
鱼璇玑冷嗤一声,撇开头不想看到他那张讨厌的脸。霍尽也不生气,抱着她纵身飞出这片树林,不一会儿就看见一座白墙青瓦的庵堂。霍尽也不走正门,绕到后厢直接翻墙进去进入一个偏僻的院子,通过敞开的大门可以一个穿着青灰色僧衣的比丘尼正坐在蒲团上一边敲着木鱼,一面诵着佛经。
“静慧师太,在下有礼。”霍尽并未进屋,只是站在门口行了个礼佛礼。
“霍施主,此来何事?”静慧师太保持着念佛的姿态,木鱼声声未断,专注地看着眼前放着的佛经。
“这位姑娘身子太虚,在下想将她留在庵中休息半日,傍晚时会来将她带走。”霍尽似乎和静慧师太认识,言语间带着些许熟络。
“佛门是与人方便之处,霍施主将姑娘带到右侧厢房休息便是。”
“如此便多谢了。”霍尽还了个佛礼,抱着鱼璇玑直接去了静慧师太所说的厢房。推开门,屋中摆设简单却分外干净,可以看得出是有人日日细心打扫的缘故。将她放在床上掖好被子,不经意地撞上她冷若冰霜的眼。扯唇,他忽然俯身下来,周遭暗香浮动全是他的气息。
鱼璇玑偏开头,下垂的眼帘藏不住眼底深处散发的寒意,整个人冷漠如冰。看她这样就仿佛是曾经的自己,霍尽低低吃笑,道了句好生休息,指尖在她身上点过,鱼璇玑两眼一黑昏睡过去。
“怎么这么倔?跟我低一次头真让你无法接受么?”从认识她开始,即使自己身处弱势,面对强敌宁愿伤敌八百自损三千也从不低头,让他感到了股前所未的挫败!暗蓝的眸子在她苍白的面上扫过,终是没有再说一句,出门而去。
离开静慈庵,隐在暗处多时的赤焰立马就迎了上来,小声唤道:“爷,属下已经查到了。”
“怎么回事?”他得到消息,十一公主求了圣旨让桐封王作陪游湖,而司空凌亦会出现在千波湖,他们似乎都在等一个人。他安排人隐在其他画舫中欲一窥究竟,没想到会看到和白逍在一起的鱼璇玑。
天诀朝堂的事他是知道的,在看到白逍那一刹那他也明白了他们的目的。就是不明白鱼璇玑怎么会跟白逍扯上关系,两人竟还结伴游湖。而她上岸后神情就一直不对,他一眼就看出她逆伤了经脉。所以,在她倒下的瞬间才会出现得那样及时。赤焰当时就跟在他身边,不用他说也知道去查。
“爷,咱们的人说,当时白逍和六小姐在画舫上听到清荷的歌声,寻着上了十皇子的画舫,之后十一公主和桐封王也来了。后来,不知为何十一公主被送走了,画舫上桐封王和清荷和了一曲,最后六小姐就回了白逍的画舫上岸。”那艘画舫上的人都是高手,他们的人也不敢靠的太近,细节事情在短时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