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天气寒冷就早早地吃了饭,苏老太傅近来身子也不是很好,喝了药后就准备睡觉了。下人刚伺候着脱了件衣服,就有人来报说相府的三小姐求见。苏老太傅一听是爱女的女儿来了,精神起来叫他们赶快把人请进来。
只是,看见顶着满身雪脸唇发白的安悦,苏老太傅着实给吓了跳。“悦儿啊,你这是怎么了?”除了雪,脚上的泥巴还没干,狼狈不堪。
“外公。”安悦小跑上去,抱着苏老太傅的腿就哭了起来。热滚滚的眼泪很快就沾湿了他的膝盖,安悦什么也不说就是一个劲儿地哭。
苏老太傅有些受不住地晃了晃身子,下人要来扶着被他伸手拒绝了,揉揉头道:“悦儿你别哭了,外公头疼。有什么委屈你直接说,外公给你做主。”这外孙女跟他最疼爱的宁儿年轻时候特别像,她这一哭他心里就堵得慌张。
“外公。”安悦制住哭声,抽泣着。“外公,你可要救救娘亲,弟弟和悦儿啊。”
“你们怎么了?在相府过得不好?”苏老太傅一听就急了,他那宝贝女儿和外孙孙女难道在相府被人欺负了?
一手擦着泪,吸着鼻子委屈道:“外公您难道不知道么,相府出了事爹娘他们现在一个瘫了一个疯了。”
“什么?”苏老太傅太过激动,一口气提不上来顿时大喘气痛苦难耐。安悦被这突然一幕吓呆了,下人们赶紧把他扶好给他拍背顺气,同时又满是不满地朝安悦盯了眼。苏老太傅年纪大了身子本就不好,相府出事的事他们都是瞒着的,就怕把他给吓得更病了。谁晓得安悦一来就说了出来,真是要折腾死他们这些下人是不是?
安悦惊后慌里慌张地拉着苏老太傅的手,又要哭出来了。“外公,对不起,悦儿不知你身体这么差。”
“没事。”缓过来的苏老太傅挥手让下人们退开,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双眼浑浊还有不适地问道:“宁儿她为什么会疯了?”
“娘亲不是真的疯了,是被人下毒长期被噩梦所扰,一受刺激就……”安悦泣不成声,“悦儿找了了凡大师给娘亲看了病,只要好生调养以后会好的。可是,就怕以后好了还是会遭人伤害。”
“悦儿,你别给外公吊着话了,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听闻爱女疯癫,他真是急火攻心——难受啊。
“爹爹的六女儿安陵,也是十皇子未来的侧妃,因为娘亲以前对她们母女不好,她就在娘亲常用的熏香里下毒,让娘亲饱受噩梦之苦。更甚者,她还在爹爹的床上放了很多双死人眼睛,爹娘他们去休息发现了那个,才会瘫了疯了。”安悦越说越“伤心”,眼泪啪啪啪地掉个不停,就像是流不尽似的。
“安禄怎会这样教女无方?”苏老太傅听得心口发凉,满脸的阴戾。
安悦抬头,半说半哭道:“其实这也不怪爹爹,实在是安陵太狠毒了。娘亲之所以不待见她们母女完全是因为纯弟被毒傻的事,换做是旁人肯定费尽心思杀了她们了,哪容得她活到现在成为皇子侧妃?”
“宁儿就是太善良,哎。”苏老太傅狠狠地锤了旁边的小桌一把,痛心道:“这样的恶女留在世上不知有多少人会遭殃,还不如早死了干净。”
“外公,悦儿就是来求您这件事的。”安悦移开一步跪直身子,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请外公一定要成全。”
“好孩子,快起来,只要你说的外公都答应你。”苏老太傅满心满眼的心疼,弯着腰亲自把她扶起来。
“悦儿想的很明白,安陵只要活着我和娘亲弟弟迟早死路一条,所以悦儿只有狠下心来跟她做个了断……”她忽然将声音压低,靠近苏老太傅,在他耳边细细将自己的计划说出来。
“悦儿想得很好,只是这样会牵扯到相府,对纯儿的将来不好。”苏老太傅直言不讳,他一开始就不怎么喜欢安禄,要不是他的宁儿执意要嫁安禄他怎么也不会答应。要是相府失了势,安纯进入仕途难免被人轻贱。
安悦嘟着嘴撒娇道:“不是还有外公嘛,外公一直都是我们最重要的倚靠。”
“你这小甜嘴儿跟当年的宁儿一个模样。”苏老太傅被她娇嗔的模样逗笑了,心里也跟着舒畅起来。
“悦儿是娘亲的女儿,跟娘亲一样没什么奇怪的。”安悦敛着眸子,佯装惴惴不安道:“其实悦儿心里怕这事连累到外公。”
苏老太傅因她的“懂事”感到欣慰,拍着她的手道:“悦儿放心,外公会交代他们做的小心谨慎些,不会有事的。这个恶毒的女人先害了纯儿痴傻,现在又下毒让宁儿疯癫,跟她死去的母亲还真是相似。就算你不说,外公也咽不下这口气。你说的不错,留着她在身边你们娘三儿肯定没好日子过。”
“可这样也算悦儿杀人了。”她低着声音,似有些自我责备的意思。
“哼,杀了该死的人那是件功德。”苏老太傅轻声安慰道,“我们悦儿永远都是善良纯洁的,再说这次外公也不会让你插手,你的手不会染上血腥。”
“那外公看什么时候动手合适?”事情快要达成,安悦忍住狂跳的喜悦,睁着眼问道。
苏老太傅捋着下颌的胡须,眼中划过狠辣,信心满满道:“放心,很快的。”
安悦笑着点头,这次她是出自内心真的笑了。安陵,你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