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轰轰轰!
山呼海啸的齐声应援震耳欲聋,整个蓝堡球场都在隐隐颤抖着,越是绝境就越是强硬,这座球场和这片土地的不屈韧劲再次展现了出来,声嘶力竭的呼喊似乎就连天地都开始变色,风云变幻地动山摇。
声势浩大的声浪甚至穿透电视机屏幕,在隐隐震动的音响之中释放出来,感染每一位正在观看比赛的球迷。
江文瑾的心脏不由跟随着指尖一起蜷缩起来,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屏幕之中的蓝堡球场,跟着遥远的绿湾球迷共同呼吸,那种紧张、那种雀跃、那种激动,在血管之中汩汩沸腾着。
“……瞎紧张。你坐在这里坐立不安地,对比赛现场根本一点帮助都没有,又不关你的事,你再用力也不能帮助他们赢球,真不知道你在这里瞎折腾什么,看起来就好像没有长大的孩子一样,无聊透顶……”
耳边传来陆家言絮絮叨叨的抱怨声,他无法理解观看比赛直播的那些观众:
一个个就好像自己站在场上比赛一样,甚至比球员和教练还要更加紧张,看起来就好像随时都会心脏病突发一样,但观众再用力也根本帮不上忙,输赢都和他们没有关系,不是吗?
紧张到几乎无法呼吸的江文瑾根本就不想理会陆家言,但那魔音灌脑的声音就好像无数苍蝇在耳边飞舞一般,然后她终于没有能够忍住:
“不想看,你可以直接回房间!”
江文瑾朝着陆家言嘶吼了一句。
陆家言愣了愣,脸色直接拉了下来,“这也是我家,这也是我的电视,凭什么?”
“凭我为你做饭做了一辈子!凭我的儿子现在就站在那片球场上战斗!怎么样?够不够?”江文瑾也终究忍不住了,连续两句话就直接顶了回去。
“你没有看到吗?现在整支球队上上下下都团结在了一起,为了一个共同目标而奋斗,即使面临再多困难也没有放弃,这就是阿奇始终在坚持的。”
“他做到了!你看到了吗?所有人都站在他的身边和他一起战斗!然而,我是他的妈妈,我却没有站在他的身后!即使是全世界都站在阿奇的对立面,我们也应该是阿奇最坚定的后盾,但我们现在却在这里。”
“你觉得这样合适吗?你觉得阿奇不会伤心吗?”
“如果你想成为一个懦夫逃避战斗,就这样碌碌无为地过一辈子,你可以转身离开,没有人会阻止你;但我会支持阿奇战斗下去。他做到了,你看到了吗?现在电视机里的那些人就正在和阿奇站在一起!”
“所以你应该闭上嘴巴,就凭这个!”
这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陆家言不敢置信地看着江文瑾,反驳与呵斥的话语屡屡涌到嘴边,结果却被江文瑾强大的气势硬生生压制了下来,最后目瞪口呆地看着怒发冲冠的妻子,气势终究没有能够爆发出来,狼狈地扭过脑袋。
“不和你吵,你简直不可理喻。”陆家言别开视线,忿忿不平地说道,却终究没有起身离开,而是端起报纸,遮挡住了视线,气呼呼地开始翻阅起来,争吵也就被掐断,空气再次沉默下来。
江文瑾却根本没有理会陆家言,快速调整情绪,转头看向电视机屏幕,然后一眼就看到出现在镜头上的佩恩和鲍比,还有一系列熟悉的脸孔——
脑海里就再次浮现出蓝堡球场的画面:他们一起并肩作战,他们携手击败了印第安纳波利斯小马那样的强敌。
仅仅只是回忆一下画面,哪怕只是唯一一场比赛,江文瑾还是忍不住跟着热血沸腾起来——
亲临现场的感觉真的真的非常不一样,就好像……就好像从来都不曾真正活过一般,心脏的跳动与撞击是如此清晰有力,前所未有地感受到生命力的蓬勃与强壮,那些热忱与癫狂,美好得令人落泪。
现在,江文瑾终于明白了陆一奇的坚持与信念,“对于某些人来说只是一场比赛,但对于小部分人来说却是一个信仰和一个梦想”,那股纯粹而真挚的热情足以打动任何一个人。至少她是如此。不管未来发生什么事情,她都将跟随着陆一奇一起并肩前行下去。
哪怕道路尽头是失败。
“如果此时此刻能够在蓝堡球场和他们一起并肩作战就好了。”
江文瑾不由扼腕地想着,眼眶里的朦胧泪水悄然模糊了视线,滚烫滚烫的热情正在眼眶之中盈盈闪动。
“嘘!”
直播摄像机扫视过去的时候,佩恩和鲍比正在将右手放在唇瓣上,示意球迷安静,江文瑾也不由跟着一起做出同样的动作,屏住呼吸,所有声音都慢慢地、慢慢地安静下来,最后,蓝堡球场就陷入了万籁俱静的默然。
陆家言也注意到了电视机的安静,不由缓缓拉下了报纸,满眼困惑地望了过去,然后就可以看到电视机屏幕之上的那片金绿色海洋依旧挺拔坚定地站立着,没有人坐下,但嘴巴牢牢闭上,就连呼吸声都几乎消失。
“怎么回事?”
陆家言满脑子都是问号,试图询问一下,但自尊与骄傲还是让他闭上了嘴巴。
江文瑾却是知道的。
橄榄球是一项临场布局与调度非常非常重要的运动,尤其是进攻组,每一档进攻开始之前,教练都会与四分卫沟通战术,然后由四分卫完成聚商,确定进攻战术。
也正是因为如此,主场作战的优势也就体现了出来,如果是主队进攻,那么主场就会尽可能减少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