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窗户,浅蓝色的天空万里无云,辽远疏朗的天幕倒映着大地之上稍稍染上些许红色的枫叶树林,轻盈而闲散地朝着视线尽头连绵开来,然后隐隐约约地就可以看到地平线远端葱翠起伏的山峦,寥寥数笔就勾勒出世界的轮廓,广袤无垠、宁静祥和,似乎还能够捕捉到堪萨斯河潺潺流动的清澈声响。
秋高气爽的清晨,通透而明亮,让人忍不住想要拥抱生活的每分每秒。
又是一个训练的好天气。
戴上帽子、戴上帽t、关上大门,迈开脚步就准备慢跑着上班,才转过身来,就看到约翰-阿尔玛的身影。
“嘿,约翰。”站在眼前的不是老约翰-阿尔玛,而是他的大儿子小约翰-阿尔玛,因为两个人同一辈分,所以称呼也就亲切许多,只有在老约翰-阿尔玛面前,陆一奇才会称呼“二世”,以此来做出指代的区别。
陆一奇的脚步微微停顿了片刻,微笑地说到,“今天怎么还没有去上班?阿尔玛先生呢?”
平时约翰前往工厂上班,时间都稍稍比陆一奇提前五分钟十分钟,很少碰面,更多都是在花园里遇到老阿尔玛先生。
今天陆一奇也就是顺口提了一句,却没有想到,约翰说到,“我正准备前往工厂,专程在这里等你呢。”
陆一奇的脚步微微停顿住了,“发生了什么?”神情里流露出担忧,第一反应就是老阿尔玛先生发生意外了,否则,平时总是老阿尔玛先生在花园里散步打招呼的。
“不不不,父亲很好,他没事。”约翰连连摆手,似乎察觉到了陆一奇的担忧,提前制止了胡思乱想,然后表情有些尴尬,“事实是,昨晚父亲在酒吧里庆祝,不小心喝多了,接下来这两天被母亲禁足了。”
陆一奇是又好笑又担忧,“他还好吗?我是说,酒醉之后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是的,除了把我们的浴室搞得一团糟之外,一切都很好。”约翰的语气里也透露出些许无奈,轻轻摇了摇头,眼底流露出了笑容,深呼吸一口气,重新打起精神,“我是专程过来和你说一声,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和你站在一起。”
“……?”陆一奇满头问号,这没头没脑的又是什么?
约翰轻笑了起来,“昨天有些传闻,父亲听了不太开心,这才跑到酒吧和一群志同道合的好朋友交换了意见。但总之,父亲希望我能够当面告诉你,我们始终支持你,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站在你身后,因为我们知道你对这支球队、这座城市付出了什么。不仅是父亲,我和杰克也是同样的想法。”
隐隐约约地,陆一奇能够捕捉到一些蛛丝马迹,尽管不清楚事情全貌,但还是对着约翰露出一个笑容,“谢谢!”
约翰点点头,没有再继续客套,“那么我也必须前往工厂了,我可不希望迟到。‘向日葵之战’的胜利光环让我们的总经理这一周心情非常愉快,但我们也不知道这个光环能够持续多久,还是不要冒险了。”
目送着约翰的身影渐行渐远,陆一奇也再次朝着学校方向慢跑前进。
过去这三天,陆一奇在街道之上被识别出来的比例火速飙升,虽然没有到寸步难行的地步,但日常慢跑的节奏却是屡屡被打乱,这也迫使他戴上了棒球帽。
老实说,陆一奇始终不曾明白美国人对棒球帽的坚持,几乎可以说是人手一顶,到底是因为懒得洗头?还是因为发际线堪忧?
现在,陆一奇终于发现棒球帽的一个优点了,帽檐大,只需要稍稍低头,阴影就能够遮挡住整张脸孔,绝对堪称是“回避熟人视线接触”的社交恐惧症患者的最佳利器,也非常适用于陆一奇的日常需求。
不过,那些脸大的怎么办?
尽管戴着棒球帽,但陆一奇的身高体型着实显眼,一路上还是被认出了数次,他们也都纷纷热情洋溢地表示,“我们支持你!”
这叶是大城市与小城市的区别:在纽约,此类事情的发生概率就要低了许多,市场潜力无疑是巨大的,但居民凝聚力却无法比拟。小小的细节就可以看出区别,职业球队,青睐大球市;大学球队,则喜欢小城市。
抵达办公室,陆一奇还是按部就班地开启一天工作。
不出意外的话,普雷斯今天就应该返回球队开工,但陆一奇还是需要完成战术资料的整理,避免普雷斯手忙脚乱——赛季揭幕战,陆一奇自己就体验了一把临阵磨枪的惊险刺激,现在重新交接工作,他希望能够善始善终。
接下来,堪萨斯州立大学即将面对的对手是科罗拉多大学水牛队,这是大十二联盟里的一支传统强队。
虽然千禧年以来他们就不再是顶级的冠军竞争者,上一次登顶砂糖碗已经是1996年的遥远历史了,但此前连续二十二个赛季,这支球队的战绩都是胜多负少,是一支绝对不容忽视、作风硬朗的球队。
去年,球队经历了一个断崖式下跌的赛季,总战绩只有两胜十负,以自由落体的方式坠入无底深渊;而本赛季,球队快速完成调整,再次展现出自己一贯强硬的比赛作风,目前为止赛季战绩四胜两负。
其中,两周之前,他们坐镇主场以“27:24”的接近比分爆冷击败当时全美排名第三的俄克拉荷马大学,这场比赛被不少分析评论员认为是本赛季最精彩的对决,即使不是,至少也是最佳的候补之一。
接下来,科罗拉多大学即将开启魔鬼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