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然将那幅字细心地卷好,用麻绳系好,又小心翼翼地放在布袋里之后,便打算开溜。
姬然不是一个贪得无厌之人,今日国主府之行,已超出了自己预期的效果,此时不走,还待何时?
姬然再次向姒娈国主躬身施礼,道:“谢国主恩赐小子亲笔所书之字。现在天已不早,然儿便不再打扰国主与诸位大人商讨国事,这就告辞。”
却不曾想,听闻姬然要走,姒娈的面色却突然严肃了起来,并说道:“然儿莫要急着离去,本国主还有要事与你相商。”
什么有要事与我相商?姬然心中好奇,却又一时猜不出姒娈所谓的要事究竟为何事。于是便只好乖乖地留在了议事大厅,等待着姒娈国主的下文。
却见姒娈竟从自己的主位上走了下来,来到了姬然的身边。
姬然盯着姒娈,一脸的好奇。
姒娈竟拉住了姬然的手,一脸的怜爱之色。
这,这样不好吧?姬然心中一阵别扭。然而当着这百官的面,却又不好摆脱姒娈的手。
姬然硬着头皮,装出一副乖巧的模样,在姒娈那双大手的搀挽下,乖乖地走到了那国主主位的案几后面。
姬然突然打了一个激灵!这,这是要我和他一同坐到这个主位上啊!
姬然猛地摆脱了姒娈的手,向后一退,便又从那案几后退了出来!
姬然噗通一声,跪在了姒娈的面前,道:“国主请恕然儿无礼。只是这国主之位,然儿是万万不能与国主同坐的。”
姒娈并未生气,反而会心一笑,道:“然儿莫要惊慌。本国主知你深明大义,这国主的座位你既不愿坐,本国主也不勉强与你。只是今日本国主确有一事相求。”
姒娈说话间,又从那国主的座位走了出来,再次站在了姬然的面前,并又将姬然的手拉住。
额,两个大男人拉着手。这样,真的很别扭啊。
姒娈向满朝百官望去,而后说道:“本国主第一次见到然儿时,是在尨公府上。当时,尨公刚卸下国相之位。那日,尨公向本国主道,这眼前的少年假以时日,历练一番,日后将有所作为。本国主当时听在耳里,并未在意,只道是尨公任人唯亲而已。然而,自然儿到我莘城以来,短短数月,驯化野马、开矿炼铁、一年两季的种植技术、铸造钱币等等。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不是流传万古的大事?”
姒娈说到这儿,似乎有些激动。他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姬然后,又继续向百官说道:“自前几日,本国主带着诸位亲往姬家庄,参与那秋季秫秫的收割之后,我一直在想一个事情。如然儿般大才,有幸在我有莘国内,我为何不予以重用?故,昨日,本国主又去了一趟尨府,去拜见尨公,听了尨公的意见。今日,正好然儿在此为我与诸位上了一趟钱币之课。闻得然儿一席言,令本国主茅塞顿开,只恨自己愚钝。故而,今日本国主便下定了决心,并当着诸位的面,为我有莘国求贤!”
姒娈说到这儿,姬然心中已隐隐明白。敢情,今日儿这姒娈国主弄这么一出,就是要求我为官的呀。这,这可不好呀。我姬然的人生目标就是活的舒坦。这,这当官多受约束啊。
就在姬然正暗自琢磨者,该如何拒绝姒娈国主的时候,却见,姒娈松开了姬然的手,面对着姬然站着,而后,竟俯身下来,向姬然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
姬然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姒娈为了求贤,竟能如此地礼贤下士。不过,此一躬,姬然自是不能坦然接受,于是,赶紧就要回礼。
此时,却又听姒娈恭敬地说道:“有莘国国主姒娈,今日当着百官之面,欲拜姬家庄少庄主姬然,为我有莘国国相!还望姬公子成全!”
什么?这!这!国相?这,这姒娈是不是有点玩大了啊?
本来只打算给姒娈躬身回礼的姬然,听说姒娈要拜他为国相,不由地一个激灵,膝盖一软,便又跪了下来!
姬然伏身在地,语无伦次地说道:“然儿,然儿可受不起国主的这礼啊。额,额,禀国主,小子才疏学浅,这国相之位,小子是万万当不起啊。国主啊,额,还望国主收回成命!”
姒娈附身将姬然搀扶了起来,温声道:“然儿无须谦虚。以本国主观人之能,这天下,再无第二人能有你这般才能者!”
嗯,这倒是实话。姬然对于姒娈的这个判断倒是确信不疑。只是,这国相,说当就当?那,那我哪还有时间去酿酒啊?可,可当着这百官的面,要是拂了国主的面子,那,那我姬然也得罪不起啊。
姬然稳定住自己的心绪,向姒娈又躬身施礼,道:“然儿感激国主厚爱,只是此事体大,可否容然儿三思?”
姒娈点了点头,道:“那是自然。只是,不知然儿你需思考多久?”
嗨,你这是逼供啊!明明知道当着百官的面,我不好拒绝,居然就给我来这一手。现在居然又让我给出明确时间。看来,这个姒娈,确实也不简单啊,也是一个一肚子孬点子的货啊。
嗨,既然如此,那不妨就干脆点吧。好吧,我今日就答应你为国相,不过上任日期却要向后拖一拖。这,这也算是彼此各退一步了吧?
姬然道:“无须多久。只是,然儿打算先将国主厚爱然儿,并拜为国相之事,先向我家阿翁禀告一声后,再确定下来。”
姒娈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微笑。这小子还算有眼色,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