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后,周小婉还是会做同样的一个梦。梦里的她,打车车抛锚。别人都被家人接走,只有她站在路边,彷徨无措。
唯一的一条路,必须穿过隧道。隧道不长,但夜色笼罩下显得那么恐怖。隧道的那头,便是她要去的地方。
于是她大起胆子往前走,越走隧道越深。
起初,身边还有川流不息的车流。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身边只剩下隧道里昏暗的灯光、潮湿的空气,以及那种环境中吓人的气氛。
她开始慌了。她想给亲人打电话,可是电话该打给谁?父母不是从很小的时候就多次告诫自己必须要学会独立的吗?
于是,她忍住打电话的冲动,继续往前走,然后小跑,快跑,中间还摔了一跤,她连哼都没敢哼一声,起身继续朝前跑。可是,出口在哪儿呢?依然没有尽头!
她再次萌生了给家人打电话的想法。然而,记录里,上次和母亲的通话还停留在半个月前。印象里,她跟母亲说自己快开学了,母亲在电话那头骂骂咧咧:“不是给你打学费了吗?你还想要多少?你个赔钱玩意儿再要钱跟你那个死爹要去!别烦我……”
至于父亲,自从她六岁的时候,父亲出轨跟母亲离婚之后,自己就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他了。听说他有了新的妻子,也有了新的孩子。
想到这里,她继续往前跑,边跑边开始哭泣。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出了隧道。她整个人就跟死后重生一般,擦干眼泪和汗水,继续前行。
……
“我不知道他是谁!我醒来的时候,是在学校附近的医院里。”周小婉的美眸四周泛着红,透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妩媚,“没有人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即使学校的论坛上已经吵翻了天。而且,最重要的是,直到今天我都记不起来当时发生了什么。好像那件事彻底从我的记忆中被抹掉了一样。”
易昊亚看着她就觉得心里难受,但又不知道这种情况之下自己能说什么,只好求助地看向王玄之和王若素。
王若素皱着眉头直喘粗气,显然已经被气得不轻,根本没法指望她出口问话。王玄之只好挑起重担:“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被……咳咳……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怀孕了的?”
他到底是没好意思把“qiáng_jiān”二字说出口,只好换个听起来不那么激烈的话题。
周小婉不知道是已经抱定破罐子破摔的念头还是习惯了别人对这件事的指指点点,她面无表情地回道:“我的例假没有准时来。还以为是新学期学习压力太大,就打算去医院开点儿调理的药。结果我刚说了我的症状,当值医生就让我先做一下早孕测试。”
周小婉尴尬地扯动嘴角笑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当时就气炸了。现在想想,其实觉得自己蛮过分的,挺想跟那位医生阿姨道个歉。毕竟她也不是十分了解情况。”
让回忆的镜头再次拉回到那一天。
周小婉十分羞涩地跟当值医生讲述了自己近期的身体状况,然后询问能否给开一些调节内分泌的药物。谁想当值医生直接来了句:“去验个尿吧先!”
“????”周小婉一脸讶异,还没搞清楚状况,“验尿?为什么要验尿呢?”
“先排除一下是不是早孕。”当值医生岁数不小,一看就是见识过不少大场面的架势,张口就是,“你们现在的小姑娘哟……”
说教还未开始,就被周小婉打断:“阿姨,我想请问一下,一个姑娘,没有和异性牵过手,也没有和男性接过吻,更没有和男性有过其它过分的肢体接触。当然,也没有最近新闻上说过的进过同一个泳池。如果您非要问她和男性之间共同做过什么的话,我只能回答您,他们可能在同一片蓝天下呼吸过同一口空气。那您觉得,她有可能怀孕吗?”
周小婉越说越气,到后来直接气得手都哆嗦起来,她不知道是谁给她的勇气支撑着她说完最后一个字。她只知道自己洁身自好,绝对不可能出现早孕的情况。她甚至觉得,当值医生实在是没有做医生的资格。
一个医生,您问病人病情的话是否也得考虑一下病人的感受?您能否先问一下,“姑娘,你有没有男朋友”或者“你有没有过g行为”诸如之类的问题。然后再根据病人的回答来判断不可以吗?……
就在周小婉给当值医生的医德判了死刑的同时,当值医生疑惑地看了看她,反问一句:“你不是y市理工大学的周小婉吗?”
周小婉茫然:“是我。”
“那不得了嘛!现在的小姑娘们,就算我问了你们有没有男朋友、有没有过g行为,你们也不会说实话。再说又是你,我就更不用多此一举了。”
周小婉像个傻子一样看着她:“阿姨您什么意思?为什么是我您就什么也不问,就得让我先做尿检呢?”
“这……”当值医生没有预料到周小婉这姑娘如此较真,她转了一下椅子,懒得再跟周小婉争辩,“姑娘你有男朋友吗?”
周小婉一愣:“没有。”
“那你有过g行为吗?”
周小婉回答得干脆利落:“没有。”
“那你先去做个尿检吧!”当值医生把开好的单子往她面前一推,“先去一楼交钱。”
周小婉再次愣了。
没等她再次提出质疑,当值医生再次开口:“小婉姑娘,我承认我的言语上有失误,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但是请你相信我,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