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娘带着李夫人来到了李谦泽住的房间,李谦泽还没有醒,紧紧的闭着眼睛,额头上冒着虚汗,嘴里在嗫嚅着什么。
两个人走进了一听,才听清楚李谦泽口里喊着的名字是“长宁”。
因为长宁这个名字大多数都没有人叫的缘故,所以六娘乍一听到,尚未反应过来。
不过看着李夫人忽然变了的脸色,才明白过来,看着李夫人又镇定了下来,六娘尴尬的想走上前去把李谦泽叫起来,可是李夫人伸手一拦,向着外面指了指。
李夫人悄悄地走了出去,六娘看了一眼李谦泽就跟了出去,六娘不知道怎么开口,李夫人站在台阶上,轻叹了一口气,“六娘,谦泽愿意留下来,就留下来吧。”
六娘有些惊讶的看着她,李夫人兀自说道:“本来这孩子也是苦命,前段日子差点没了性命,如今能这个样子,我也算安心了。”
六娘低了低头,轻声说道:“对不起,都是六娘的错。”
李夫人看着她,又转过头向着外面的长廊走去,六娘跟了上去,听着李夫人接着说道:“本来我觉得他跟你投缘,你们走得近些也无可厚非,况且我又喜欢你,虽然玉堂不太看好,可是我是不在乎你的过去的。”
李夫人顿了顿,接着说道:“可是事情闹得越来越大了,六娘,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想知道,你是能安安心心的相夫教子倒是也好,只是……”
“李夫人,李谦泽待我好,我打从心眼里知道,这些日子我也是时常想着,李谦泽和我在一起,就是毁了他,我不想毁了他,可是我也不想伤了他。
李夫人知道我的过去,我也不愿隐瞒,他愿意待我好,我就愿意待他好,名分不重要,我不愿意毁了他,也不愿意毁了你们李家,别人口舌我管不着,可是我这里大门敞开着,绝不会不让他进来,任他来去自由,岁月无限。”
李夫人怔怔的看着六娘,嘴里嗫嚅着,像是有些吃惊,良久,她眼里赞赏的点了点头,“好一个来去自由,岁月无限,六娘心思缜密,竟也如此豁达。我再问你一句,是我让他娶你,你可愿意放弃一切?”
六娘张了张嘴,李夫人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你可要想清楚了,我说的一切,是秦家的所有,包括所有的恩怨。”
六娘脸色一变,郑重地摇了摇头,“六娘做不到,六娘所做的一切,正如夫人看到的,我费劲千辛万苦步步为营,对于李谦泽,我心疼,我感激,我欢喜,我可以看着他高兴我就高兴,可是我永远不能放弃秦家,这是我要背负的债。”
李夫人面色犹豫的轻叹了一口气,目光复杂的看着她,“真是相见恨晚,六娘,是你生长在我年轻的时候,又会是怎么样的一番光景?”
“夫人……”
李夫人摆了摆手,“这样一来,我同意你的话,却不会让他娶你进门,你可要想好了。”
“六娘想好了。”
李夫人深沉的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的抿了抿唇,“那接下来的话,是我转达别人的。”
六娘诧异的看着她,眼里有一丝疑惑。
李夫人正视着她,“六娘,你认为,权和钱哪个更重要?”
六娘沉吟了一会儿,不知道她这个问题是从哪里来,又是转达谁的话。
只得老老实实的回答:“士农工商,商贾为最末,可商贾能掌握别人的富贵,而王公大臣却可以掌握别人的生死,生死与富贵,自然是生死为大,权力至上。”
李夫人赞赏的点了点头,“我曾将你我的谈话转告与人,那人很是叹服你的胸怀,我再问你,一个江山,君和臣,哪个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