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有种不安。”
薛坛摇了摇头,不知为何,几日来的不安感愈演愈烈,甚至超过了噩梦带来的影响,“如今你留在宫中的几个人,没有一个是可以信得过的。”
“林安民是皇阿玛留下的亲信,为何不可信?”戚渊的脸上划过一丝戏谑,“难道只有薛家可信?”
戚渊的话中有话,毕竟董钰死后,薛家是京城最大的家族,对于皇权的威胁,自然也是最大的,况且,薛坛如今和戚渊两人不对付,也让之间的关系多多少少有些隔阂。
“黄爷,这话不能这么说。”六爷看不下去,出口阻拦,“薛将军一向忠心耿耿,况且,现在您不在京城,对于京城的情况也不了解,多提防些也是对的。”
戚渊冷眼看着,没说话。
“明日起身去南诏。”
说话,戚渊起身便要离开。
薛坛和尹清绮对视一眼,互相没有说话,但是这一幕,却被九伶看在眼里。
九伶连忙追了出去,就连常磊都未曾反应过来,叹了口气,随后跟了出去。
自从尹清绮在惊鸿馆出来,戚渊就一反常态,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常磊不免有些担忧,只是话到嘴边,也没有说出口,不知如何相劝。
“太子,太子。”九伶在戚渊身后小声的喊着,戚渊脚步停住,回头冷冷的看着她一眼。
“太子爷,这件事,恐怕不怪罪薛将军。”九伶面露羞涩,缓缓的说道,就连戚渊都摸不透她上前来的意图。
“你来做什么?”
戚渊回头扫了一眼,一行人跟在不远处的身后,正缓缓的向着两人走来。
“回去照料清绮。”
“太子。”九伶咬了咬嘴唇,“奴婢不想照料尹清绮小姐,奴婢想……陪在您身边。”
戚渊眯起了眼,上下扫量着九伶。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太子爷不懂我的心思?”说话间,九伶一把拉住戚渊的袖口,“太子,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您,前往路途凶险,如果没有我带路的话,你们很有可能被奸人所害。”
“南诏的
情况,恐怕六爷也有所了解。”戚渊轻轻的甩开她的手,一脸不悦的说道,“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之所以让你跟着,是因为尹清绮身子骨弱,需要有人照料。”
说话间,戚渊默默的向前走去。
“太子,我哪里不如太子妃?”九伶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追了上去,“让您这样为难我?”
“这话很多人跟我说过。”戚渊叹了口气,缓缓的说道,“我从来都只有一个回答,在我心中,其他人,每一个方面都不如尹清绮。”
九伶的脸上羞愧难当,青一块白一块。
一个小姑娘,受到如此的羞辱!
九伶眼神狰狞的看着尹清绮,尹清绮先是一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九伶姑娘?”
薛坛一把将尹清绮拉至身后,冷眼看着。
“没事。”九伶收回目光,悄然站在一旁,才知道方才自己有些失态。“薛将军,我有些不舒服,你们先逛着,我自己回燕凤楼去了。”
戚渊见着霍九伶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皱了皱眉,但也未曾说什么,自顾自的走在前头。
蜀州城充斥着欢喜的味道,自从严崇余和严琼二人死后,蜀州的百姓也是大为欣喜,甚至有的家里张灯结彩,颇有些过年的味道。
戚渊看在眼里,心中也缓和了许多。
六阿哥宫内。
“六阿哥,柳长辰到了。”
一个侍卫模样的人上前禀报,随后退到一旁。
现在人也已经召集完毕。
“柳将军,林御史。”六阿哥出门迎接,将两位带到屋中。
“快坐。”
六阿哥伸手示意两人坐下,满脸的笑意。“柳将军,近来可好?”
“托您的福。”柳长辰一副五大三粗的长相,有着与年龄不相仿的凶狠气势,“六阿哥,今日来找我们二位,可是有什么要事?”
柳长辰扫了一眼林安民,此时林安民坐立不安,屁股的一角沾在座位上,丝毫不敢动弹。
“这件事,还得林大人跟你说。”六阿哥放眼看去,一双阴戾的眼神看的
林安民浑身不自在。
“六……六阿哥。”林安民咽了一口口水,擦拭了下额头上的汗珠,“朝中的大部分大臣,我已经联络好了,包括几位尚书大人和大学士,只有太傅不愿加入我们,其他人,似乎都没什么意见。”
“大理寺的人呢?”六阿哥抬眼,这件事需要大理寺的协助,虽然无足轻重,但至少,也给一个人安上“反叛”的罪名。“他们是怎么说的?”
“他们说,会将罪名安到薛家人的身上。”林安民缓缓的说道,眼神中充满了对六阿哥的敬畏。
林安民虽然贪财,但大是大非面前,还是有些立场的,只不过现在皇上这样,太子又不在宫内,这也让林安民左右为难。
若不是淑妃娘娘软磨硬泡,恐怕林大人也不会这么快答应六阿哥。
“好,林大人。”六阿哥摸了摸下巴,“看来你的办事效率还是可以的,那淑妃娘娘和你的事,我就不说出去了。”
“是,是。”林安民暗自骂了一声,这摆明就是威胁!
“不过林大人真是宝刀未老,竟然和淑妃娘娘混迹在一起。”六阿哥的脸上划过一丝戏谑,“什么时候开始的?”
林安民看了一眼柳长辰,面色有些难看,但还是硬着头皮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