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想着把小童再接回来。不过最终还是没有接成,他们也有孩子要抚养,只是把轮椅还有剩下的那些钱一起交给了王小悦。
再肮脏的事情,一旦拉开了脸,下面就会心安理得了。两个女人的计策得逞了。
王小悦再去监狱看爸爸时,告诉王太白,赵小童已被送来了,她会好好照顾他的。王太白听了不住地点头,心里却有些担心。在监狱了待了这些天,他对有些事想通了,对当初照顾陈小巧,以及要领养小童的决定更加后悔。
陈小巧也就罢了,她现在在医院里,用不着别人费心。可是赵小童呢?就真的要让同是孩子的小悦去照顾他吗?
他深深地自责了起来,却无法劝回小悦的心思。这样自责着,他又想,他本人不太争气,可是叔伯堂哥们,一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小悦受苦的。如此一来,他心里又宽慰了些。
当然,当他知道赵小童两个叔叔的行径时,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上火的。
也罢,就让小悦吃些苦头,以后再把小童送回去。王太白相信,现在快放暑假了,王小悦坚持下来没问题,但她最多坚持到下学期开学,她要上初中了,她肯定会自动放弃。
王小悦刚十一周岁多点,就提前做上了全权家长。暑假很快来临,每天她和村上的一些小孩一样,早早地赶上鸭子去草地上放养,中间抽空回来给小童和小航做饭,再喂一下家里养的两头小猪。
小航真的是个聪明的孩子,已经能帮姐姐做些事情了。可是由于他的肤色和周围孩子的严重不同,常会遭到那些孩子的耻笑,所以他不太爱出门。这样,小航大部分的时间都呆在家里陪着小童。
小悦是个勤快懂事的孩子,可是她年纪毕竟太小,如此沉重的负担,没几日下来就让她形销骨立了。
一天她又早早地把鸭子赶出去放养,然后找个田头垄土,蹲在那静静地照看着。由于连日来忙里忙外,睡眠太少,她蹲着蹲着,脑袋一歪,躺在草地上睡着了。
这一睡就是昏天暗地,等到她醒来的时候,落日的余辉已洒遍了周身上下。
她一惊,忙爬起来往四周看去。还好,鸭子们吃饱喝足,聚成一堆坐在一起,正睁着圆溜溜的小眼向小主人张望。
小悦忙挥舞着竹竿,撵起鸭子往家赶。小航和小童一定饿坏了,小悦想到这,恨不得把鸭子丢了,一跳飞奔回家。
当她急忙忙赶到家,推开院门时,小航已把小童推到了院子里。小航站在轮椅边上,两人的嘴上不知是什么东西,黑黑的一片。
小航一只手拿着勺子,勺子里盛着也是黑黑的不知名的东西,另一只手放在勺子底下托着,生怕勺子里的东西掉下来一样。
他一边将勺子慢慢地往小童嘴里喂,一边轻轻地对小童说:“小哥哥,快吃哟,不吃会饿的。”
小童两眼茫然地看着前方,可是嘴巴在听话地咀嚼。小航喂完小童一口后,转身往边走。
小悦定定地看到小航走到猪圈旁,一弯腰,将勺子伸到了猪槽里。
“小航”小悦大哭了起来。弟弟小航和小童在吃猪食啊。
小航看见小悦,也一下子哭了。他忙丢下勺子跑了过来,“妈姐,妈姐,我饿,我饿。”小航对姐姐的称呼,小悦已纠正了很多次,但是小航执意这么叫。
小航,这个同样坚强的孩子,饿的时候没有哭,在小童面前没有哭。因为他知道,小童更需要人照顾,尽管他看起来要比自己大。
而一旦他来到又是姐姐又是妈妈的小悦面前,孩子的本能又回来了。他哭着投向妈姐的怀抱。
劳动是光荣的,也是每个孩子都不太愿意做的。但是对小悦来说,劳动已不仅仅是劳动,它还是承载着两家人希望的付出。
如同王太白和陈小巧,因为彼此命运的相同,小悦对小航和小童也产生了惺惺相惜地关爱,更产生了要同舟共济、并肩前进的责任感。
可是现在,小悦更多的是心痛。
过几天就要开学了,小悦已明白,这辈子也许就要和学校说再见了。
宗老师看着眼前这个乖巧懂事的学生,真地不敢,也不愿相信,小小年纪的她竟会有这么多的故事。而她的比年纪更小更显稚嫩的肩臂,以后还要承受更多更重的责任。
宗老师不禁泪如雨下,能不能帮帮她呢他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让学校给她减免学费?那等同于与虎谋皮。这些曲高和寡的事情,宗老师不如社会人那么世故,却也是见怪不怪。
让社会捐款救助?这更是让渔夫缘木求鱼。缘木已实属不可思议,再让渔夫去缘那更是异想天开。
此类社会善举、爱心奉献,若不是相亲相邻,互知根底,再没有个媒体强力介入,鬼才知道捐的钱变成哪个王八蛋工程里的豆腐渣了。谁敢捐呢?更何况捐钱上私立学校,哪个疯了的才会捐。
宗老师想无所想,只能陪着小悦去找校长退学,如果运气好的话,没准还能全额退回学费。
这次小悦还真是运气好了。中午酒足饭饱的校长,到现在还酒气冲天。他大体听了宗老师的报告后,大手一挥,连会计都不用惊动,直接从办公桌里拿了三万元钱出来。
出了门后,宗老师还在怀疑是不是在做梦,这也太顺利了吧。好半天,他才想明白。这里是初办的私立学校,学校的巨大声誉可不是几万元钱就能买得回来的。
竞争才有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