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天蛟和陈昊连日赶路,总算是回到了龙洞湾。
岳天蛟没有去找胡金浠,而是带着陈昊去了红花湖,见那罗玉梅。
琴声悠悠,波光凌凌。侍女将二人请进屋内,罗玉梅按住了琴弦,抬头看了看岳天蛟。
她眼神有些迷离恍惚,平日里精致的妆容不再,仿佛老了许多岁,薄薄的嘴唇有些干裂,泛着白纹。
“师妹,你怎么这般模样?”岳天蛟问道。
罗玉梅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说到:“我以为我们龙洞湾,芳名满天下,实在是没有想到呀,我们与黑风门那些江湖帮派,其实没有多大的不同。”
岳天蛟垂下了头,说到:“你见了掌门师兄了?”
罗玉梅点了点头。
“他怎么说?”岳天蛟冷冷地问道。
罗玉梅笑了笑,说到:“他还能怎么说?不过是说些虚伪的理由罢了。”罗玉梅已经顾不得陈昊这个外人在场,居然用虚伪这个词语来形容胡金浠说的话。
“我去了开封府,回来又去了龙背岭,看了看菁菁丫头,还见了见郑元昌,和他聊了聊。”岳天蛟在罗玉梅面前坐了下来,示意陈昊也坐在侧边。
罗玉梅浅浅地一笑,说到:“那丫头我只见过她一次,想来脾气不是很好,也是难为端儿了,他那么个老实憨厚的人。”
岳天蛟哈哈一笑,说到:“可不是嘛,菁菁丫头就要临盆,端儿可有的是苦头吃。”
“那郑元昌怎么说?”罗玉梅的脸色严肃起来。
岳天蛟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说到:“他有他的想法,他那种人,可不是怕事的人,师兄既然告布武林,便等同于与他宣战,可话又说回来,说不定郑元昌也在等这一天。不过我与端儿同去,他还算客气,有好酒好茶相待。下次与他见面,那可就不一定咯。”
罗玉梅笑了笑,说到:“那开封府之行呢,有何收获?”
“收获倒是不小。”岳天蛟说到,“杀三师弟的,是风云门的人,那个文彦来倒是条汉子,直接承认了,我约他明年夏至一战,到时候,再与他一较高下。他不敌我,权当是为老三报仇了,若我不敌他,就算是我自讨没趣,也好下去陪陪老三。”
听岳天蛟这么说,罗玉梅没有回话,她是了解岳天蛟的,他表面越不在意的事情,其实他却是在意进了骨子里。
岳天蛟说到:“陈少侠,这事情牵扯到龙洞湾与黑风门和风云门的恩怨,你就不要参合进来了,回去好好陪你师傅和妻子吧,这事情本来就与你没有关系。”
陈昊叹了一口气,说到:“无论如何,三湾主的事情还没有尘埃落定,我就不能袖手旁观,明年夏至您与那文彦来一战,无论如何我都要去的。”
“江湖恩怨,生死有命,你去了也没有什么用,倒不如眼不见为净。”岳天蛟说到。
“若是那文彦来使诈,我还可以帮上一帮。”陈昊说到,“若是二湾主不幸死于他手,还有一个收尸的人。”
“哈哈哈哈哈哈!”岳天蛟与罗玉梅都大笑了起来。
罗玉梅说到:“好久没有见过这么直接的人了,陈少侠身上倒是真有一些三师兄的身影。”
岳天蛟也说到:“是啊,只可惜这种性格又好也有不好!老三丧命,与他大大咧咧的性格不无关系,在他眼里,全天下的人都是好人,没有坏人。但是江湖险恶,哪有那么简单?”
罗玉梅问道:“只有决斗这一种办法吗?”
岳天蛟笑了笑,说到:“取一个人的性命,何其容易。但是难得是取了一个人的性命而问心无愧!”
陈昊说到:“他文彦来随意伤人,我们使些手段对付他,那又如何问心有愧呢?”
岳天蛟说到:“使了手段,那牵连的可就不是一个人了,说不定是整个门派,甚至是整个武林,到时候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白白流血死去!如果我们也像文彦来那般不顾后果地去做事,那我们与他有什么区别呢?”
“若是二湾主不敌他,又当如何?”陈昊问到。
“若是不敌他,便就这样罢了,你们不允许再为我去报仇,冤冤相报何时了!”岳天蛟回到。
“那三湾主的仇,又当如何?”陈昊继续问道。
岳天蛟听了陈昊的话,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他看着陈昊,说到:“我杀了那文彦来,那薛三剑能活过来吗?活不过来了!我若是死于文彦来之手,你们再去杀了他又能如何,难道就能救活我吗?这世间并没有仇恨,因为仇恨这种东西,仅仅是存在我们的心里而已!我找那文彦来决斗,亦不是为了仇恨,只是想给死去的老三一个交代,自己求一个心安罢了。”
听完岳天蛟的话,陈昊沉默了,没想到这岳天蛟看事情,竟然有了这般境界。
他不再说什么,缓缓起身,行了一礼,说到:“无论如何,明年晚辈也要陪二湾主走一遭!”说罢,转身走了出去。
待陈昊走远后,罗玉梅微微一笑,说到:“想不到啊,这陈少侠的性子如此烈性!”
岳天蛟叹了一口气,说到:“年轻人,血气方刚本就正常,只是看事情太表面罢了,有些东西,本来就不存在,而这世间的许多人,却为了那本就不存在的东西,拼得你死我活!”
罗玉梅笑了笑,说到:“我也是这世间的寻常人罢了,还比不上二师兄你的超脱凡尘,若是你死于文彦来之手,无论如何,我也要杀了他,让他偿命!”
岳天蛟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