潺潺时光如流水,自顾东去不复回。
一晃两年多过了,至和三年的冬天格外寒冷,冰封千里,这世界仿佛都被裹上了一层银装。
雄狮岭往北八里处,望沙崖峰顶。
廖文轩跪于一块石碑前,石碑前是已经快要燃尽的香和黄纸,还冒着微弱的光烟。
他嘴唇龟裂开来,带着两道暗红色的口子,裹着厚厚的皮毛,脸上被寒风刮起了些许皮屑,但是目光如炯,丝毫没有表现出半分寒意。
他身后站着一人,左手提着一个大竹篮,右手横着挎在腰间的长刀。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罗书平。
他看着廖文轩跪在那里,他只好默默地等着,这两年来,每逢初一十五,他都会陪着廖文轩来到此处,祭拜廖少军,他早已经习以为常了。只是这两个月,天气实在是冷得出奇。
还好临出门时,谢娅岚又给他加了一件看起来有些陈旧的粗布外衣,这倒让他没了前两次那般难受,身子在这冰天雪地里,依旧是暖洋洋的。
香纸燃尽,廖文轩想要起身,却发现脚被冻得有些发僵。罗书平见了,急忙上前将他扶了起来。
罗书平说到:“轩哥,再有八个月,你这三年守孝的时间,也就到了,我呀,也不必再陪你来这里风吹日晒了!”
廖文轩微微一笑,说到:“这两年辛苦你了,等你守孝,我也这般陪你便是。”
罗书平急忙说到:“呸呸呸,就我爹那身子骨,这日子还早着呢!”
廖文轩哈哈一笑,说到:“那你就认了吧!”
罗书平说到:“这雄狮岭连绵不绝,哪里没有块风水宝地,廖叔怎么选了个这么远的地方?可苦了我们兄弟二人。”
廖文轩拍了拍腿上的白雪,说到:“这里往北,便可以看得到去西平府的官道,到了风季,官道上尘土飞扬,望沙崖因此而得名。我爹生前最大的心愿,便是能够看得到我大宋的军马能够早日收复失地,光复灵州府。”
廖文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到:“只可惜这一天他终究是没能见着,我们这一辈,也未必见得着了。”
罗书平冷哼一声,不再说话,将竹篮子别在腰上,准备要离去。
这时,山道上两道黑影奔了上来。
廖文轩脸色顿时沉重了起来,这两人是专门送信的弟子,不是特别要紧的事情,他们万万不会来此处送信。
那两个弟子奔到二人面前,行了一礼,其中一人说到:“掌门,刚刚接到消息,出大事了。罗副掌门命令我们即刻来请你回去。”
廖文轩点了点头,说到:“好,我们这就回去,具体的事情,我们边走边说。”
原来趁着寒冬天气的掩护,西夏的一些兵马作乱,私自入侵宋境,劫掠边民。边军的战斗力孱弱,连这些乱兵都对付不了,只好将周边的百姓纳入城中,固守待援。
与其说是固守待援,不如说是在等人家劫掠够了自行离去,边城的军寨极少有来往,都是自身难保,哪里会去援助他人。
而这些乱兵似乎并不愿意善罢甘休,见边城的人都龟缩城中,只好继续南下,闯了进来。
而三花堂的人则是趁机南下,又拔去了雄狮堂的两个寨子,杀了不少雄狮堂弟子。
秦州府金刀教传来的消息,也是差不多,金鼎教同样有了动作。
而更为让廖文轩担忧的事情,是恭州府赵云峰的青帮,也在摩拳擦掌,还不知道他们要对谁动手。但是廖文轩知道,不管他们对谁动手,那都是黑风门郑元昌的意思。
想到此处,廖文轩不由得加快了步伐,径直上了雄狮岭。
罗文章见二人回来,心底踏实了一半,如此天寒地冻,他叫廖文轩在岭上的祠堂中祭拜也是一样。
可以廖文轩这人性格有些愣,不愿意如此敷衍了事,依旧是拉着罗书平去了望沙崖。
廖文轩与罗书平走进中堂,除去了身上厚重的袍子,递给了下人。
廖文轩说到:“罗叔,事情我都了解了,你怎么看?”
罗文章领着二人到火炬旁坐了下来,说到:“这事情已经很明显了,三花堂趁着这天气明目张胆地南下,打着乱军的旗号在攻打我们的山寨。这事情我们万万不能妥协呀!”
廖文轩点了点头,接过罗书平递过来的一杯热酒,说到:“这事情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我想明日我就北上,会一会三花堂的人。”
罗文章说到:“你现在是掌门,不能那么随意了,这事情我和书平去就可以了。”
廖文轩说到:“北方的地界我远远比你要熟悉,再加上我正值壮年,罗叔你年纪也大了,还事让我和书平去吧,这事情就这么定了。”
罗文章见廖文轩如此坚持,也不再说什么了。
罗书平起身说到:“那我这就去准备,这天气,可得上好马掌,若是马儿丢了掌,在北方我们可是要吃大亏的。”
罗文章说到:“我早就安排人准备妥当了,这些不用操心了,你们都回去准备些衣物吧,多带些寒衣!”
廖文轩也起身,同罗书平一起走出了中堂。
符莹莹身着一件粉色长衣,在暖房内轻轻地摆着摇篮,嘴里低声哼唱着歌谣。
摇篮内是个一岁出头的幼儿,嘟着个小嘴巴,睡得正香甜。
廖文轩推开房门,走了进来,说到:“莹儿,明日我要出趟门,帮我准备些寒衣吧。”
符莹莹白了他一眼,低声说到:“我跟你说多少次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