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浅齿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
“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握握手总可以吧。”
“不必了,你们所谓的礼仪,我不了解,也没兴趣了解。”
女子对天鸿的热忱感到可笑,他不过是一枚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任灵神再神,在敢与天帝争锋的东方巫族眼中,皆如蝼蚁,现在唯一需要上心的,就是按她计划好的路线继续向前走,解开八封阴阳镜,进入白泽原,然后做她该做的事。
迷石阵每个位置,每条路线都经过易数排列,依照天,地,山,水,风,火,雷,泽之方位,纵横交错,好在浅齿对上古阵法了然于胸,轻松带着他们上到中间几层,气温逐层递增,热浪滚滚,到了最热的那一层,几乎快把人烤干,脱掉外衣,喝光带的雨水,依然觉得口干舌燥,浑身大汗淋漓。
“怎么不见你喝水,不会口渴吗? ”
女子没有回应天鸿的提问,自顾着朝前走,迷石阵的盛夏,比蒸笼还要酷热,炎热的气候让人浑身难受,渴到受不了,几个人管不了那么多,靠着滚烫的石块墙面休息,干咽津液,像在沙漠里迷路的旅人,脑子想的全是水。
“水壶拿来,我知道哪里有水。”
愿意替他们取水,并非起了恻隐之心,而是因为这几个人对她有点价值,一听能找到水,晓曼和王刚把水壶拿给浅齿。
神君赋予的能力,派上了用场,到偏僻处凝神聚气,空气中的水汽从四面八方凝聚到一起,在手心上方凝结成一个水球,流入另外一只手拿着的塑料水壶里,装满了两个水壶。
“已近中午,喝完即刻赶路,不要耽误时辰。”
“太感谢你了,浅齿姑娘。”
浅齿把装满的水壶拿给他们,不忘叮嘱一句,水是生命之源,有了水,就有动力,咕嘟咕嘟喝完,几人恢复精神,继续往上走,走出夏季,经过清爽的秋,来到寒冷的冬日石阵。
凛冬的寒冷确如她所说,气温感觉有零下十几度,冰冷刺骨,石壁上结满了白霜,哈口气能哈出烟来,走到半路,脸上和手背感觉到点点凉意,手电筒一照,竟发现迷宫里飘起毛毛细雪,石头城里面下雪,头一次见,都觉得很惊奇。
“冷不冷?”
晓曼点点头,她穿的薄风衣外套,抵御不了刺骨的严寒,抱着嘟嘟站在那浑身发抖。
“来,把外套穿上。”
天鸿把身上穿的防水外套脱下来给她围上,回过头,看到走在前面的浅齿,走路的步伐明显慢了下来,衣裳单薄,白嫩的手臂上,积落一层,天鸿把身上唯一保暖的毛衣脱下来,轻轻从后面给她披上,女子惊讶地转过身,才发现,她的深紫色眼睫毛和晓曼一样,结了一层绒毛状的霜。
“不不用,我真的不冷。”从来没被人这么关心过,浅齿有些不适应,支支吾吾想把衣服还回去。
“冻成这样还不冷?傻瓜都能看出来,不管以什么方式,相聚就是缘分,现在是非常时期,别介意那么多。”
“可是,你把衣服都给我们,你会冻死的。”
“那你可就小瞧人了,我是喜马拉雅山的常客,珠峰都上去过,这点冷,算不了什么。”
巫族的身子骨本来就弱,又是女儿身,比普通人更畏寒,说不冷只是面子上的托辞,内心的虚伪,使得她不敢直视男孩真诚的眼神,那种眼神,仿佛一把利剑,让人毫无抵抗能力。
“ 谢谢。”憋了好一会,浅齿才吐出两个字,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在雪花的掩盖下不甚明显,她已经不记得多久没说过真心的话了,说出来,难免有些费力。
“嘿嘿,不客气,嘶~,咱们赶紧走吧,我可不想真冻死在这。”
历经春夏秋冬十二个节气,四个人赶在午前,爬上最顶端的塔台,上面微风吹拂,日光丰沛,毫无遮挡,可以看到底下绿葱葱的树林和远处的群山。
塔台没有任何装饰,就是光秃秃的一个正圆形平台,脚下的黑石块组合而成的地面,黝黑发亮,平台的中间,有一个一米多高石柱撑起来的石盆。
天鸿额头的头发由于不像以前那么长,没办法再吹得摆动,迎风向两边扩散,目光望着沃野深深舒了口气,一方面高兴能走出来,另一方面,没看到什么入口,感觉很失望。
“你说的八封阴阳镜在哪?”
“那个就是。”
“中间那个洗手盆?”
“对。”
以为是镜子之类,没想到居然是个盆,够怪异,浅齿没有多话,走过去施展法术,在盆里填满清澈干净的露水,随后拿出一把骨制小刀,在手腕处划了一刀,然后把刀拿给天鸿。
“到你了,跟我一样,将血滴入镜中。”
天鸿瞪大了眼睛,自杀呢这是,想问个清楚,话到嘴边又咽下去,看一个女孩子都这么勇敢,自己一个大男人没理由认怂,狠下心在手腕划了一道不深的口子,两泓鲜血一滴一滴落入水盆,把晓曼和王刚都看呆了,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自残。
浅齿的头发瞳孔虽然是紫罗兰色的,但血液和天鸿一样鲜红,两人对视着,浅齿眼中的坚毅让天鸿略感不解,鲜血滴到盆内,没有汇聚到一起,而是交相旋绕,变成一个太极图样,与正常的太极图顺序相反。
正纳闷要滴到什么时候,浅齿把天鸿的手猛地拉过来她这边,几滴形成一个眼,她的手伸过去,也形成一个眼。
“好了。”
止住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