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小说>玄幻奇幻>雪刃寒霜>梦境之棂间方絮

夏夜渐深,斑斓晴空之下,木船漂荡在高邮湖的湖心,舒爽的微风依然在拂动着水面,同时轻掠过美人佳颜,女子身穿粉缎衬底的芙蓉纱衣,遮住膝盖的裙摆露出打赤脚的小腿,半长的荷叶波纹袖子间,拿着一支在集市上购买的长萧,双腿并拢坐在平坦微翘的篷木船头,一曲接着一曲,悠扬婉转的旋律与天地融为一体。

“你吹的什么曲子,我怎么没听过?”

换了束腰蓝布衣的阿翔嫌弃袖子太长,把袖口卷到手臂关节处,渔火吹灭,闲着没事,撑坐在船板上听她吹曲。

“是我自己谱的曲子。”皎洁月光下的她笑着回答。

“哦~有名字吗?”

“上一首叫《平湖秋荡》,刚才这首叫《水月镜花》。”

曲子好听,名字也好听,女孩正想着接下来要谱什么曲子,看到阿翔闪亮的双眼,意上心头,一曲《星夜翔空》从丝竹间悠然飘出。

待吹累了曲子,女孩与男孩在船篷内柔软的被褥上靠背而坐,晴朗的夜晚注定难眠,此时船内毫无半点明火,只有透过帘布悄悄溜进来的月光,阿翔喝白酒,女子一盅桃花醉,饮到微醺,各自的脸上有些泛红,尤其是女孩,脸蛋红扑扑,更添几分姿色。

“你睡不睡?”阿翔小声问她。

“睡不着。”

“我也睡不着哎,不如聊聊你的身世吧,我很想知道。”

“嗯~~~”

“不能说是吗?”

“不是。”

女孩沉默了一会,转头轻声告诉他。

“其实~,我的名字不叫白牡丹。”

“那你叫什么?”

“我叫星儿。”

“星儿?好听,没有白牡丹那种脂粉味,我就说,像你这么单纯的姑娘,怎么可能起那么俗气的名字。”

“是吗?单纯”没想到在阿翔眼里,她竟是个单纯的女孩,星儿觉得很意外。

“能说说你为什么要杀巡抚大人吗?”

“因为我父母就是他害死的。”星儿如实相告。

“哦?赵巡抚为什么要害死你父母?”

得到一阵沉默,阿翔改口。

“算了,是我问太多,我本不该问这些。”

见她没睡意,阿翔又问。

“你今年几岁了?”

“手心伸过来。”

“干嘛?”

星儿在他手里用指头写了十八。

“巧了,我也十八岁,咱俩同年。”

“你十八岁?”

“是啊,怎么?不像吗?呵呵,是不是太老气了?”

“是有点,这样说你不会生气吧?我一直以为你已经二十出头了。”

阿翔微微一笑。

“不生气,一直在外跑,肯定显老。”

“老倒不至于,你是做什么的?”

“帮人跑跑腿,打打杂,挣点工钱。”

“哦。工钱高不高?”

“高是挺高,就是累,天天在外跑,一年休息不了几天。”

“那也是,一份辛劳一分收获  如果太累的话就别做了,换一份,到哪不是一样挣钱。”

阿翔又是一笑。

“说得简单,这份工不是想换就能换,得付出代价,况且~我现在也干不了什么活好了睡吧,时候不早了。”

“嗯。”

“睡觉怎么还靠着?”

“让我靠一会,躺着睡不着。”

“呵呵!把我当绣花枕头是吧。”

篷船在湖水间轻轻摇晃,星儿不说话了,闭上眼睛靠着阿翔,嘴角微微露出笑容,两个人的手靠得很近,无意间碰在一起,阿翔的左手主动牵着她细嫩的右手,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一股奇妙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漫长的等待,感觉到星儿平缓的鼻息,似乎已经熟睡过去,不知道她梦里那个人会不会是他,希望是吧。

小心翼翼把她身子侧身放平,盖好被子,阿翔轻抚她额间的秀发和微红的脸颊,从内心感到对这个女孩的深深迷恋,但还未失去理智,话里行间,感觉到事情没那么“清白”,北镇抚司干的肮脏勾当他一清二楚,多半脱不了干系,锦衣卫的身份,是横架在他与星儿之间的藩篱险障,不是年纪相仿就能解决的问题。

一向乐观的燕翔,此时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所幸还有酒,剩下那么半樽,一醉方休吧,走出篷子靠在船头,在朗月之下将半瓶子烈酒灌空,醉眼迷离地仰望满天星辰,从来不看星星的他,破天荒地觉得星空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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