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后者只是行事为人不讨喜,然而就算生下来皇嗣,目前看着也不足以威胁到皇后跟纪氏的地位,但前者的话……一个不当心,权倾朝野一言而决天下大事的,指不定就要换成以郑具为代表的权宦集团了。
所以尽管恨不得立刻抓了皇帝拷问,皇后再三权衡,还是觉得先借此事合纵连横,将郑贵妃的身孕也解决掉才好。
……这主要也是,纪氏不认可她的许多建议跟看法,纪皇后人在深宫,没有家族许可很多事情都做不了,想从这会儿就限制皇帝,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也只能先将后妃之间的事情料理掉了。
纪皇后跟郑贵妃商议好了,这天的傍晚,瑶宁夫人与陆婕妤联手收买烟兰宫宫女山香谋害斛珠宫主位并试图嫁祸斛珠宫宫嫔小云氏的事情,就传的沸沸扬扬。
“娘娘,妾身冤枉!妾身根本不认识那山香,又怎么可能指使她谋害悦婕妤、陷害云嫔?”这两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到了崇昌殿就是连声喊冤。
瑶宁夫人又说:“妾身与淑妃姐姐素来交好,云嫔乃淑妃姐姐的族妹,一向受淑妃姐姐照顾,妾身看她也如同自家人一样,便是不喜悦婕妤,却哪里可能针对云嫔?这么做岂不是也要伤了妾身跟淑妃姐姐之间的多年情谊?”
纪皇后淡淡说:“本宫是很想相信你们的,然而你们宫里的人都已经招供了,这叫本宫也很难为你们开脱。毕竟这么大的事情,底下人哪里来的胆子,谋害皇嗣对她们又有什么好处?说跟你们没关系,传出去如何服众?”
说着就扔出几份口供,都是琼芳宫还有宝蕙宫几名宫人刚刚招供的,上头还有新鲜的手印。
瑶宁夫人跟陆婕妤看这架势就知道麻烦了,这些宫人有的她们压根没印象,有的是近侍但也够不上心腹,别说她们的确没有掺合斛珠宫的事情,就算真的要做,也不可能差遣这几位啊。
八成是其他人安插在两宫的奸细,如今被扔出来做引子,拖两宫主位下水。
只是知道归知道,无凭无据的根本无法辩解,想找这些宫人对质,皇后一句“刁奴自知罪大恶极招供之后均已触柱自.尽”。
嗯,跟山香一样,死无对证。
索性顾氏陆氏都有着家世支持,纪皇后虽然“认定”了她们就是真凶,倒也没有羞辱的意思,在崇昌殿敲打呵斥了一番,也就打发她们各自回去,说是要去找纪太后商议一下这种事情的处置。
然后瑶宁夫人就悬梁了。
悬梁之前留下来遗书,说是身为望族之女,天子妃嫔,受不了这样的羞辱:这事情要真是她做的,她生生世世为奴为婢都理所当然,可根本同她没关系,凭什么要这样冤枉她?!
“到底是将门之女,性.子就是刚烈。”消息传到紫泉殿,云风篁感慨道,“那皇后娘娘现在怎么说的?”
打听消息的陈竹尴尬笑:“皇后娘娘正在琼芳宫安抚瑶宁夫人呢。”
云风篁一怔:“人没死?”
“说是贴身宫女及时发现不对,把人给救了,但也非常的惊险,因为瑶宁夫人据说到这会儿都还说不了话,脖子上这儿……”陈竹比了比,“一溜儿的瘀青,瞧着怪可怕的。昭武伯家的女眷已经连夜进宫来看望了,跟瑶宁夫人抱着哭成一团,还想去找太皇太后跟母后皇太后喊冤,这不,都这么晚了,怕打扰了那两位,皇后娘娘只能亲自到场,给她们做主。”
说到这儿他声音一低,“奴婢还听说,今年草原上好久没下雨了,韦纥的牲畜死伤颇多……北面接下来怕是会不太平。”
云风篁皱皱眉,道:“这消息什么时候知道的?”
陈竹说不久前从宫外传来的:“昭武伯为这事儿从年初就上过几回表书,要求增加辎重,以备万全。”
看来瑶宁夫人能过关了,本来事情就不是她做的,场面上的话袁楝娘归根到底也没什么事儿,长年驻守北地的亲爹昭武伯原本分量就不轻,接下来朝廷说不得还要指望他抵抗韦纥的侵袭……云风篁思索了一番,问:“那陆婕妤那边呢?可有什么动静?”
跟陆婕妤同一个养父的陆王妃在摄政王府可是不安分,没理由这位进了宫的婕妤会是个老实好欺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