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憋着嘴,忍了忍,没忍住,“哇”的一声嚎啕大哭。
云风篁继续拍桌子:“闭嘴!”
秦王瞬间收声,许是受的快了点,又受了惊吓,不住的打嗝,小脸儿苍白瞧着十分可怜。
左右见状忙不迭的上来劝:“娘娘,殿下今儿个已经写了四十多个字了,也没剩几个,要不就算了罢?殿下这会儿也够难过的。”
“他难过?本宫就好过吗?!”云风篁也快爆发了,指着近侍的鼻子怒斥,“就差这么几个字了做什么不能写完了再去玩?!前两天本宫忍了,一早跟他讲,以后决计不许再犯!那时候他是怎么说的?信誓旦旦给本宫打包票!结果呢?见天的偷工减料!本宫就纳闷了,你多写这几个字你到底有多受不了?!这才开始进学就这般摸鱼,等正经入学后,得懈怠成什么样子!?本宫已经跟你讲了三天善始善终的故事,你听故事倒是来了劲儿,正经道理就没有一个字入耳的!混账东西,今儿个本宫非给你将这做派给正过来,不然你……”
话没说完呢,里间传来“咚”的一声大响,旋即是昭庆的哭声,旋即是宫人们的惊呼……云风篁一皱眉,中断呵斥,深吸口气,转头喝问:“又是怎么了?!”
片刻后一名小宫女面色惶恐的出来禀告:“娘娘,昭庆公主殿下不慎摔伤了腿,瞧着不太好。”
云风篁心里“咯噔”了下,道:“她不是还在描红么怎么会摔伤腿?从凳子上掉下来的?”
按说不会啊,为了俩孩子的进学,她可是专门吩咐人量身定做了两套桌椅,甚至连笔墨纸砚都是特制的小号。
可以说除了逼着孩子用心学业外,其他能够让他们方便的地方,云风篁除非想不到,但凡想得到,断然没有犹豫的。
就昭庆坐的那椅子,哪怕摔倒后被椅子砸上,也不该有什么大碍?
就听宫女战战兢兢说:“殿下刚刚想溜出去玩耍,说奴婢们看着她会没心思写,叫奴婢们都转身面壁。奴婢们愚钝,只道门关着,若是打开必然会有动静,殿下一定出不去,谁想……谁想殿下她悄悄儿爬窗了!”
然后就把腿给摔断了!
云风篁:“……………………”
斗过了高位,踩下去青梅,熬过了太后不喜、诸妃针对、淳嘉猜忌,终于位列贵妃,帝宠加身,儿女成群,眼看前路愈发光明,结果栽在了这种地方???
她一时间都有点儿恍惚。
以至于次日江氏听到昭庆公主摔断腿的消息进宫来探望,云风篁专门挥退左右,拉着江氏的手,让她:“娘您说的那个祈福,要不您回头还是去善渊观里走一趟试试罢。”
秦王跟昭庆之所以难带,一定是因为他们生母不行的缘故!
毕竟秦王的生母赵氏大字不识,伊杏恩虽然粗通文墨也就那么回事。
如果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一定可以传到自己幼年时候的好学上进,不叫母妃操心的!
……如果有了亲生的孩子之后不是这样的,那不用想了,一准是淳嘉的问题。
江氏听罢女儿的诉苦,哭笑不得,道:“一样米养百样人,就算同父同母的子嗣,一般养大,性-子也是不一样的。你看你九哥跟十一哥,就是个鲜明的例子。再说了,两位小殿下从前一直无忧无虑的到处玩耍,忽然被拘在屋子里进学,怎么坐得住?你想想你小时候的学堂里,兄弟姐妹里真正不必督促就静得下心进学的才几个?”
云风篁不满道:“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听闻陛下幼时学文习武,从来不需要督促的,我小时候也是勤奋用功,为西席和长辈们称道。这俩孩子都是落地之后就由我养着的,怎么半点儿好的都没学到?”
“陛下天资卓绝,是寻常人能够比的么?”江氏似笑非笑道,“至于你……你那会儿用心进学,归根到底还不是好胜心强,什么都不许别人强过你?可不是真心实意喜欢那些个课业。”
云风篁道:“我也不在乎他们如今用功的目的是什么,只要他们好好儿学就是。可试了好几次,这俩混账东西,见天的商量着将人家打服,不许超过他们,就是不想着好好儿用功,名正言顺的将以后的同窗踩在脚下!!!”
这果然不是亲生的!!!
一点儿她的善妒好强都没有!!!
江氏颇为无语,道:“你前两日还跟我说,昭庆太过善妒,就算如今哄住了,以后等七皇子九皇子长大些,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云风篁道:“此一时彼一时,他们兄弟姐妹实在合不来,掐几架吵些嘴都没有什么,左右我在,还能弄到什么地步吗?若是因此让他们对课业上心,我倒是松口气了!”
她就纳闷了,她也好淳嘉也罢,都不是以武服人的主儿,怎么也算得城府深沉,至于生母,伊杏恩善于逢迎,赵氏虽然不如她灵巧,却也温驯听话……为什么会出现秦王跟昭庆公主这样的小孩???
云风篁想不通。
她就没碰见过这么棘手的事情,拉着江氏愤愤不平的吐槽了许久,方才在亲娘的再三劝说下冷静下来:“也是,俩孩子如今还小,还有点儿时间才入学呢,先慢慢儿来罢。”
结果江氏前脚离开,后脚她去看昭庆公主,没进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