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风篁瞥那宫人一眼,似笑非笑的对熙景熙乐等人说:“之前才进宫时,在凝碧殿前为人推下水池,万幸托太皇太后、三位太后娘娘还有陛下皇后娘娘这些贵人们的洪福,有惊无险。只是幕后真凶一直没能查出来……”
熙景立刻抢先道:“原来如此!没想到这贱婢今日还敢假托婕妤娘娘之名,找上门来,简直胆大妄为,罪该万死!”
当下就招呼陈笙几个内侍上前,拿住那宫人去延福宫告状。
陈笙却有些踌躇,一时间没动,倒是陈兢跟陈竹这俩年纪小的内侍,反应迅速,不等那宫人跑开,就冲上去将人按的死死的片刻到了延福宫,纪皇后懒得亲自处置这种小事,打发了个管事宫女出来询问经过。
“悦婕妤如今可是有着身子的,身边怎么能留这样心思歹毒的宫人?”管事宫女连象征性的跟袁楝娘核对下的意思都没有,听完云风篁的片面之词就一锤定音,“这人搁这儿罢,等会叫永巷的人来拖走……还请云嫔日后多加注意,若果斛珠宫再有类似的刁奴,千万及时揭发,免得闹出事情来,影响到皇嗣。”
末了又打发个小内侍走一趟凝碧殿,“知道悦婕妤如今是双身子许多事情考虑不周,不过云嫔毕竟是帮了她一个大忙,硬生生的揪出个包藏祸心的侍者呢,身为主位怎么也该有所赏赐,这样底下人以后做事才会更用心不是?你去告诉悦婕妤,咱们娘娘想着云嫔到底是斛珠宫的人,就不越俎代庖了,让悦婕妤自己看着办吧。”
于是半晌后,凝碧殿上又砸了满地碎瓷,朱姨气的直哆嗦,只是对着有孕在身的袁楝娘,到底不好跟之前那样粗暴,按捺着性.子质问她:“不是跟你说了既然有喜就好好儿的安胎,诸事都等皇嗣落地再说?昨日你亲自跑去前朝的做法就很不妥当了,怎么还要去惹那小云氏?!”
袁楝娘流着泪,尖声道:“我要不去前朝,谁知道那贱婢会怎么勾引霁郎?!”
“这三宫六院多少花容月貌,统统都是服侍陛下的人!”朱姨深呼吸,沉声道,“更遑论各地花鸟使已经携了采选的佳丽在路上,不日抵达帝京,这宫里的人,只会多不会少!你这么吃醋吃的过来?陛下已经再三申明他心里只有你,你也知道他如今身不由己,一直这么闹着……我们旁观的人看着都头疼,你就没想过陛下也会疲倦也会厌烦?!”
“若果陛下也变心了,那我就不活了!”袁楝娘抚着小腹,负气道,“你们一个比一个能说会道,我反正是说不过你们。然而仔细想想,你们有谁是真心实意为我想?之前那个小云氏过来,一套又一套的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可那天看到她跟霁郎在一起拉拉扯扯,我就知道她其实满口谎话,也是来跟我抢霁郎的!”
朱姨闭了闭眼,觉得没必要跟她沟通下去了,直接喊了凝碧殿的几个管事到殿上,让他们:“约束着底下人,不许再有今日这样的事情!以后但凡娘娘有所吩咐,除却衣食住行之类,但凡往外派人做事,务必先回了我!”
见袁楝娘还待反对,她冷笑出声,“你跟那小云氏心机城府就不是一个段数的,更遑
论人家如今是皇后的人,行事有着延福宫甚至绵福宫的支持!之前你就没占过上风!现在有喜了,延福宫绵福宫表面上是消停了些,可她们有多盼望你这一胎生不下来你不知道!?”
“你这会儿还敢闹!”
“她们都巴不得你继续这么没日没夜的作下去你晓得不晓得!”
“左右你小产了,她们顶多找俩替罪羊,就算处置了那小云氏……你觉得你们娘儿俩,换区区一个小云氏就值得了!?”
袁楝娘这才不吭声了。
朱姨心烦意乱,不想去看她,让人把地上的狼藉收拾收拾,也就离开正殿,出去到外面,稍作平缓,叫来宫人询问:“惜杏轩那边……如何?”
“云嫔从延福宫回来之后,就撤了陈笙的管事内侍之职,改由陈竹代替。”宫人说,“如今正在朝紫泉殿搬着。”
“让底下人看着点,有机会同那陈笙说说话罢。”朱姨沉思了会儿,道,“拣个机灵的去。”
宫人低头领命。
朱姨又让她,“跟太后那边带个话,娘娘虽然行事鲁莽,但小云氏也的确欺人太甚!况且如今宫里只贵妃跟咱们娘娘有喜,贵妃那边守的滴水不漏,至今太平无事。咱们娘娘此番被落了面子却没个说法,以后六宫谁还看得起凝碧殿?总要回报一二,免得这后宫里还以为咱们娘娘是好欺负的!”
朱姨这些安排云风篁自是不知,她入宫日子不长,东西本来不该很多,但拜袁楝娘的树敌能力所赐,前段时间颇为赚了一笔外快,零零碎碎的,哪怕同在一宫,也忙碌了大半日才搬的七七八八。
总算坐在草草收拾出来的紫泉殿上,接过熙景递上来的茶水缓口气,新提拔的陈竹跑进来,说是淑妃那边送了礼物来,贺她晋位以及乔迁之喜。
“娘娘本来是想亲自过来的,但一来彤霞宫诸事繁杂,脱不开身,二来悦婕妤那性.子……娘娘倒不是怕她,主要是想着她如今有喜在身,还是不要惹事的好。”来人云风篁之前去乘彩殿时见过两回,是淑妃的近身宫女,生的白白净净端正秀气,未语先笑,看起来十分讨喜,“因此遣了婢子代为跑腿,婢子这儿恭喜云嫔双喜临门了!”
云风篁轻笑道:“哪里敢劳烦淑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