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维亚醒来的时候,天色微明,远方的天空亮起一片,远处的山林也是刚刚苏醒,只不过,隔着些距离,屋子里依旧只是朦朦微亮。借着微弱的光,她爬起身来,裹着薄毯,先将指甲盖大小的魔晶石嵌入烧水壶中,仍由壶中“滋滋”响地烧着水,然后就这般裹着毯一边打着呵欠,一边迷迷瞪瞪地晃进浴室里洗漱。
刷牙洗脸再冲个战斗澡,睡意尽销,抱着毯子从浴室里出来,烧水壶中的水也早已经沸腾,西维亚也没点灯,借着微明的天光,从柜子中取出一套茶具,提溜起铜水壶,先冲了一趟水,滤滤杯壶,再从圆墩墩的小木筒中扒拉出几朵花茶,再次提壶冲水,洗茶醒茶——滚烫的水从铜壶嘴滑出,在空中形成一道美丽的弧线,轻烟四起,冲入花茶中,激得花儿翻滚不停,有如展翅翻飞的蝴蝶一般。
茶壶装了八成满的时候,铜水壶中的水也正好告罄,一切算计的正正好。
水气蒸腾间,带起花儿特有的芳香,深深一呼吸,甜美的气息顺着鼻腔一路滑进身体,不只是肺部被一下滋润了,甚至好似全身都被这香味浸润了一般……
美好的一切从香茶开始,天光大亮之时,西维亚已经完成了每天例行的晨读、晨练,就连花茶也已经泡过了第二壶,此时,她正慢悠悠地撕扯着面包,一次撕拉下一小条指头长度的面包条,轻轻含入口中,一点点地抿着,一点点地咬着,然后配上一口带着淡淡甜香的茶水——生活无限美好。
正悠哉间,宿舍门被重重地扣响,急促不停的敲击声显示着来人的急切心态,西维亚微一蹙眉,口中还叨着一条面包条,就这样起身前去开门——
“雪丽,出什么事了?”
用力敲门的是一身睡衣装扮,一脸急色的雪丽。
“西维亚,你快来看看我的‘绿蝴蝶’,昨天晚上还好好的,今天早上起来一看,大半的叶子都染上了白斑,我翻了好几本书都没找出原由来,你快帮我看看吧。”
“绿蝴蝶”是雪丽认养的三株盆栽中的一株,因其叶片对生且形似蝴蝶双翼,故而俗称为“绿蝴蝶”——至于学名嘛,则是来源于“绿蝴蝶”发现地的一种土著语言的音译,极不好念,所以,经常被人们选择性忽略。
塔维托植培院的新生们在最初入学的都会领到这样三株盆栽,这些植物的培养关系着大家的课时评分,养得越好,自然评分越高,养差了,甚至养死了,那可就成了一件糟糕事了。
西维亚被雪丽拖着一路小跑地进了房,只见阳光下,郁郁葱葱的“绿蝴蝶”起码有六七成的叶面上都布满了白斑,乍一看上去,不像是植物生病了,倒像是某种绿色白斑的蝴蝶整群地停在枝桠上一般。
“这倒也挺好看的嘛,”西维亚微微调侃了一声,然后便认真观察了起来,仔细察看叶片、叶底、枝干、土壤、水等一切的一切,一番折腾下来,竟是没发现哪一种有什么不对劲——这下西维亚有些为难了。
一时找不出头绪,她摸着下巴,眼珠子直楞楞地盯着白斑,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西维亚?”雪丽哭丧着脸,有些迟疑地问道,“你如果也想不出来,那我就只好去问导师了——只是这样的话,我的学会就会被扣了……真讨厌……”
西维亚摸着下巴想啊想,想啊想,大约过去了十二三分钟左右,她才突然动了——只不过,这下,西维亚并不是向着“绿蝴蝶”去的,而是雪丽培养的另一株植物“饮马草”——西维亚戴着特殊的防护手套沿着看草尖向下一顺,再伸手时,手套的指缘部分便出现了一层淡淡的白……
“这是什么?”雪丽皱眉望着那层淡白,不解。
“这是寄生卵,”西维亚一边说着,一边摘去手套,“饮马草最容易招各种寄生卵,它本身有足够的能量让寄生卵避退,可是,‘绿蝴蝶’却是最娇弱的,自然是一碰上被沾上了——对于寄生卵而言,‘绿蝴蝶’可是一份盛宴。”
“饮马草招寄生卵?我可从没见过这样的记录。”雪丽喃喃道,“西维亚,你既然知道了原因,总是有办法处理的吧?”
“嗯,这个问题不大,你先将饮马草单独放起来,用50倍稀释的药水全面喷洒一遍,直到完全去除虫害了再拿回来,同时,用百倍稀释的杀虫药水将‘绿蝴蝶’受感染的叶子一片一片地擦拭干净,这样的话,再观察两三天,如果没再冒白斑就算没事了。”
“西维亚,你真是太聪明了!”雪丽乐滋滋地便依着西维亚的指示忙开了。一面忙碌,一面哼着小曲儿,甚是开怀。
“西维亚,今天是休息日,你一会有什么安排吗?”
“安排?”西维亚闻言愣了愣,“也许,可能,大概,去图书馆吧……”
“你还去图书馆?”雪丽忙中偷闲地瞪眼过来,“平时上课你还没学够了,还去图书馆找罪受?最近天气这么好,最适合出游——我和艾丽丝她们早约好啦,下午去塔维托城北的云雅山跑马,你也一起来吧,老待在学院里,人都快要发霉了呢。”
“跑马?你什么时候会骑马了——而且,你哪来的马?”
“不会骑,让人教教就会了嘛,至于马——我们才多大呢,哪里有几个能有自己的马,到时候大多是向马场借的已经训养好的马儿,听艾丽丝说价格也不贵,一小时的租金不到十个银币。”
“算了,我还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