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刻钟,李一南所在的包间垂帘才被掀开。 [
依旧是那位伪装成服务员的高级情报员,携着暖暖的笑。
“店长说请您到楼上详谈。”
李一南清浅的阖了阖眼帘,跟着她一同上楼。
这韩餐店装修布置皆是韩fēng_liú行,二楼现在根本不属于接待时间。
踩着木制的楼梯上楼,走进拐角的那一间门口,服务员礼貌的止步,轻敲两声门。
李一南蹙了蹙眉,对于这过于客套疏离的感觉有些反感,也不管那伪装女人的反应,径直推了门进去。
“小舅。”他算是客气的唤了一声。
薛敏坐在长条方桌正位中的蒲垫上,腰挺背直的,单手下棋,单手品茗。
他还是和十多年前离开时一模一样,黑色的碎发利落,丹凤眼狭长,皮肤白净到让女人都自愧不如。
“你说的,她已经转告我了。”薛敏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
“外公在荷风亭下的密室里,被下了药,整个江北已经被薛兰掌握,薛亦京在外做傀儡指挥一切。小舅如果现在再不回来,怕是这薛家以后大概也不会有小舅什么事了。”李一南自顾自的沏一杯茶,挑拣重要的说。
“可我现在有些东西还不成熟,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应该很清楚我的身家,这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让我现在回去,我也要不回这薛家……”薛敏却是有条不紊的慢慢说着,似乎根本不关心薛家家主之位,更不在意薛家那堪比天文的财富会落入谁人之手。
“我会全力帮助小舅回家正主。”
“条件呢?”薛敏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薛家三成的红利。”李一南微笑着瞄了一眼对面其实与自己差不太多年岁的男人,清晰的说。
他其实根本不缺钱,但他不能表现的这么大方。
那样只会让薛敏忌惮,日后更加提防。
不管怎么样。先图一时清净再说,至于他和薛敏以后的事情,以后再慢慢谈。
反正他是没有这个心再在首尔呆下去。
什么薛家。什么家主,什么世家荣耀。他通通不想要。
他想要的只是一片蓝天,几朵白云,自己爱的那个她……
“好。”薛敏考虑了许久才答应,不过还算是痛快。
两人商讨了许久计划,关于回首尔,关于再回薛家,关于救出老爷子,从日出到日落。整整一天。
“先吃饭吧,我叫人送些饭菜上来。”薛敏终于舍得从那蒲垫中起来,拉开窗帘,亮了最暗的暖灯。
“迟云离有来找过你吗?”李一南现在却想知道这个。
果然,薛敏脸色划过一丝几不可见的尴尬,沉默了半天,说:“跟我来吧。”
这房间的立柜中有另一扇门,进去,是另外一间房,看样子是后院住户们的晾晒间。
只是门根本没锁。
“我当时没信他。所以先请他在这里休息了几天。”薛敏拍了拍躺在简陋木床上的男人,喊他:“云离,起来了。一南来了。”
“我没死,也没聋,听得见你们的谈话。”迟云离紧了紧自己咖色的皮夹克,又往里拱了拱,别扭的就是不起来。
“你怎么能被他关住?”李一南也不管薛敏是不是在场,直接问。
“我觉得挺累,来他这睡着也不错,就是硬件差了点,女人少了点。其余的都还好,他既然不信我说的话。那我就等着老爷子去了极乐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咯,何乐而不为。”迟云离讥讽的撇了撇嘴角。一个弹跳起身,一脚踹飞了已经睡了三晚上的木板床。
看也没看薛敏一眼,大肆肆的就出去盘腿坐去主位,毫不客气的大快朵颐。
“你可以跟他置气,但是你不能忘了你还留了方怡在那密室里。”李一南沉重的叹口气,对于迟云离有时候这过于死磕的性子有些无奈。
再怎么说方怡也是一个女人,还是因为他们才被牵连在其中,或者说是主动来帮忙。
那密室就那么大,躲没地方躲,藏没地方藏。
当年只不过是为了将部分挪不走的军火隐藏修建出的,所以那密室也就是光秃秃的一个正方体。
他凌晨进去看的时候,早已经将一切收入眼中。
想也不用想,方怡准是在有人来送饭的时候躲去床顶,或是床下。
饭菜也不能吃,连水也不能喝,除了她半夜溜出去自找几个水果带下来……
这种待遇,对她是不公的。
“我回去会和她解释的。”迟云离脸色不好,手中的铁筷停了几秒又下次开动。
“一起吃吧,晚上还要行动。”薛敏拉了拉李一南,让他也坐下。
这会儿说再多也没用,还是吃饱了将一切解决完成算了。
李一南安静的坐下,秉着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稍微打点了下肚子。
薛敏的队伍很庞大,除了当年他从薛家带出来的十几个师傅之外,还有一支独立的武装。
人数过多,又不能分散,所以只能坐船。
趁着夜色坐船,既可以避开薛兰的眼线,又可以自行调节方向。
不过凌晨一点,他们一行人已经换装完毕,在江北老宅的监控室里开始布局。
“迟云离在这里帮忙吧,我去带外公出来。”李一南看着整间房上下十六排的详尽监视器,手轻轻一挥,便有人将其中几处的电源切断,瞬间高清摄像头下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你自己小心。”迟云离拉了只椅子过来坐下,二郎腿一跷,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