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最煎熬的事情,尤其还是要面对这样不可控的结果。
韩优雅这三日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在疯狂的画画,可是明明是同样的天空、同样的飞雪,却画出了另外一种悲凉。
“少夫人,我回来了。”三十七从正门而入,立在她身后,看着她手中依旧不停的画笔,沉声说。
韩优雅手微颤,合了画夹,伸出手来接过三十七掏出的那张叠成小方块的鉴定纸张。
“你休息吧,辛苦了。”韩优雅轻声道谢,也不敢看他的表情,直接回了房间。生怕从他脸上看出答案。
平静了心情许久,鼓起了全部勇气决定给自己一个痛快。
将那张纸拆开抖平在空中,一行一行的看下去,故意让眼球活动的慢一点,其实心里却是不想看到最后的结果。
可一切还是在紧绷的视线中尘埃落定。
在这一个瞬间,韩优雅突然在想如果自己不认识英文该有多好,看不懂这分析过程和比对结果会多好。
鉴定书上明确的显示着她与李多柔大部分基因位点相同,亲生姐妹关系成立,还有三处大红的盖章。
有些无力坐去床上,那张白底的鉴定书在空气中虚无的飘着,最后落去了床榻几下的兔毛地垫上。
韩优雅望着那张纸,抱膝坐着,眼泪不自觉的就掉了下来。
好像在一瞬间那纸的白色就变的刺眼……刺痛了眼睛,刺痛了自己脆弱的心房。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韩优雅觉得胸口被堵着了什么,虽然有预感结果会不好,但是当结果就这样大肆肆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之前做的那么多心理准备还是变为泡沫,登时散去。留下的只有悲伤。
明明相爱的两个人,为何就成了兄妹?
瞒了二十多年的事实,为什么要在这一刻被戳破……
“妈妈,你骗我——”你骗我说我没有爸爸。说我爸爸死了。可是爸爸明明就在我身边。你让我间接的毁了力豪,毁了自己父亲的公司,这是你想看到的吗?我为了报仇,将他的晚年搅和的乱七八糟。弟弟吸了毒,妹妹变的孤独,这都是我做的……
从小,我就视那个男人为依靠,你也不阻不拦,甚至连一个不允许都没有说过。我们走散了,却又在十八年后在一起。我们结婚了,甚至有了孩子。现在事实却突然告诉我,那是我哥哥,同父异母的哥哥……
你要让我怎么办?
让孩子怎么办?
“妈妈。你能听到吗?你能听到我哭的声音吗?能看到我现在的痛吗?”胡乱的将手腕上的那条银链扯下来捧在手心,强烈的不满和不安的哭诉让泪水将它湮没,“为什么不告诉我事实,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为什么要让一切发展成这样子……”
身上的珊瑚绒家居服好像沾染上了太多泪水。变的沉重,禁锢的她要直不起身来。
恍惚的倒去床上,整个身子是蜷缩着的。虽然眼前是大片的落地窗,窗外有明媚的阳光。可是她却突然看不到了希望。
睁着眼睛,从白昼到黄昏,又到黑夜。
整个人好像没有一丝力气。
不想吃饭,不想喝水。不想开口,不想睡觉,甚至连卫生间都不想去。
“我该怎么办?他要怎么办?孩子要怎么办?”脑海中一直回荡着这三个问题,似乎成了魔咒,将她束缚。完全从这尘世间分离了出去。
三十七不放心,一直没有去休息。在她不应声之后进来了好几次,端茶送水顺带连午饭、下午茶点、晚餐也全部送进房间。
可是床上的人儿好像没有一点知觉,除了瞪大的眼睛,时不时滚落的泪珠,和那轻微到基本感觉不出的呼吸以外。真的像个死人。
他是看过鉴定结果的,也就是说,他是清楚一切的。
虽然在看到结果时他的脸也要绿了,但却是谁也没告诉,又偷偷的潜回国。
韩优雅的情绪他理解,但是主子家的事情不是该他插手的。
直觉上面前的这个女人仿佛很平静,可这一切也许真的是暴风雨来之前的预兆……
斟酌了许久,三十七亲自去了oyal集团,避开了所有耳目和监控,找到了焦伟的临时办公室。
“你来干什么?不该在优雅身边吗?”焦伟落了手里的咖啡杯,在三十七开窗的那瞬间就出声问。
“少夫人恐怕过不去这关了,有些事情我不能与大少说。所以想请您去看看少夫人。”三十七不卑不亢的从窗子跃进来,虽然这件事已经超出了他本来该负责的范围,可是他不想眼睁睁的看着惨剧发生,何况还关乎着他们兄弟四个的未来。
焦伟敛了眉,虽然不大能理解三十七的这番话。甚至在第一时间怀疑过这是个陷阱,可依旧关了屏幕,拿了外套自己出门。
“你要去哪儿?”方怡从外间进来,手里拎着餐盒,明眼可见那透明的餐盒上还沁着水汽,是刚出锅的蔘鸡汤。
“你跟我一同来,回家去看看优雅。”焦伟招呼了一声,先往出走。妹妹身子不好,若是有万一,身边还是有个女人照顾来的方便。
方怡看看手里刚买回来的加班餐,扯了扯嘴角将东西分给了秘书台的几个年轻人,小跑着追了出去。
三十七因为不想人知道他的出现,又从窗户翻出去,照原路回去。
一月半的夜,有些不同寻常的冷。
汉江的水也结了薄薄的冰,外面光秃秃的一切,让焦伟觉得愧疚,自己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