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六月的雷阵雨说来就来,从天色骤变到大雨倾盆而落,不到一刻钟。

许家村村长看着眼前站着的几人,有些局促的弓腰道:“李大人,您,您怎么来了?”

“许村长,你别紧张。我们大人,就是来跟你打听个事儿。”一旁的师爷拼命的摇着扇子,抹着额头上不停冒出来的汗水,心想这天可真热啊。

师爷道明来意后,许村长顿时苦了脸:“敢问大人可知这神医姓甚名谁?”

他们许家村要是真有神医,怎么还会一直这么穷!这到底是谁造的谣啊!是不是和他们许家村有仇啊!

知县李大人没有开口,那师爷就抢先压低声音呵斥道:“我们要是知道神医名讳还用得着来找你吗?”

“不敢欺瞒各位大人,小老儿在许家村这么些年,还真没有听说过什么神医。”要是说治病的话......

许村长忽然叹道,“以前我们村倒是有一个会抓药的妇人,只不过......”

师爷眼睛一亮,立刻接道:“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在半年前,她去世了。”许村长摇了摇头,心想这时候他怎么想起来了月歌她娘,那个妇人可不是什么神医,顶多认得几种草药罢了。

“你!”

师爷被气的个半死,指着许村长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们来找神医,这个老头瞎扯什么去世的妇人干什么,这不是招晦气吗!?

许村长被师爷瞪的瑟缩了一下,也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说错话了,有些不安的瞟了那知县李大人一眼,却见李大人看了过来。

“那你可知那妇人家还有什么人?”

“啊?”

许村长愣了一下,直到被师爷踢了一脚才反应过来,急忙道:“还留有一双儿女。”

李大人看了看窗外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的雨,轻叹道:“这样啊。”

看来这次,也是空欢喜一场了。

不过,他已经习惯了不是吗?

本来就没有抱什么希望,他只不过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而已。

咚咚咚!

忽然急骤的敲门声,打破了室内的沉默。

许村长一时没有动,而是看向李大人,后者微微颔首:“去吧。”

许村长这才急忙打开门,有些不悦的道:“谁啊!?”这大雨天的......

待看见门外被淋成一团的小人儿后,许村长的眼睛蓦地睁大,一把将她拉了进来。

“月歌?你怎么淋成这幅模样了?怎么不回家啊?你知不知道你婶娘和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在找你?这两天你都去哪里了?”

许村长看见秦月歌狼狈的模样,顿时忘了屋里还有客人,就一顿噼里啪啦的数落起来。

待反应过来时,顿时有些尴尬的朝李大人解释道:“这,这孩子就是小老儿刚才跟您提及的那位妇人的女儿,孩子调皮不懂事。”

秦月歌擦了把脸,红着眼睛看向许村长,憋着不让眼睛里的泪水流出来。

“村长爷爷,月歌没有家,那不是月歌的家。婶娘要卖了我,她要卖了我,我不要回家。村长爷爷你救救月歌好不好,月歌不想被卖掉。”

没有歇斯底里的哭喊,被大雨淋得浑身哆嗦的小女孩只是一手拉着许村长的衣角,一手紧握成拳,满脸惶惑,但双眼中又透露着十分的倔强,那小模样看着就让人心疼,多愁善感的师爷忍不住微微红了眼角。

这小可怜见的哟......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你婶娘怎么会卖了你呢!?”

许村长连忙看了李大人一眼,随即小声呵斥秦月歌:“这大雨天的,我这儿也没有你换洗的衣服,一会儿等雨停了,你赶紧回家,不然着凉了受苦还是你自己。”

“不,村长爷爷,月歌宁愿死也不会回去被婶娘卖掉的。”

小姑娘倔强的眼神,让在一旁的李大人忽然挑起了一丝兴趣,悠然开口问道:“为什么不愿意被卖?或许接受你的主家会让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秦月歌咬了咬唇,小脸不知道是因为气愤还是委屈,涨得通红,但那一双眸子却是清澈无比:“我是人,不是货物,为什么要被当做货物一样买卖。没有自由,在哪儿都是樊笼,奢华也好,困苦也罢,都不过是被卖身为奴的外表枷锁。我是魏人,是堂堂正正遵纪守法的魏人,就算再贫苦,我也是清清白白的魏人,我不为奴!宁死不为奴!”

“好!有胆气!说得好!魏人永不为奴!”

知县李大人倏地抚掌大笑,看着秦月歌眼底满是笑意。

“不过小丫头,有句话叫做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婶娘如母。你婶娘要嫁你,你拒嫁,你可知你这是不孝?我们大魏国以孝治国,小丫头,若你婶娘告你不孝,本官是可以抓你去坐牢的。”

“大人,月歌也知道有句话叫做,子不孝父之过。可是大人,月歌父母俱亡,而那婶娘也不是月歌的亲婶娘。而且月歌还知道一句话,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但是大人,月歌的父亲乃许三叔的救命恩人,月歌的娘亲也给林婶婶治过病。可是,他们在月歌父母去世后事如何待月歌的?”

“他们要将月歌卖给一个傻子当媳妇儿!大人,是卖,不是嫁!月歌是有血有肉的人,是清清白白的人,为什么要被当做货物一样卖掉?”

“就算被卖去的主家富贵满堂又如何?月歌又不是只能依附他人而活的爹娘临走前,给月歌留下了良田十多亩。月歌有双手双脚,虽不如


状态提示:第6章 知县--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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