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颜慕儿已点好了酒菜,她虽是女子竟也好杯中之物,与张顺等太行好汉同桌喝酒,毫无男女之分。
颜慕儿长吸不止,不用换气便干了一碗辣刀子,趁着酒劲吃了几大片羊肉,抹了抹嘴,连赞几声过瘾。
张顺等人见状,不由大声叫好,引得店中其余客人纷纷侧目。
夏侯兰因见颜慕儿对童飞这几日甚是冷漠,惹得师兄伤心不已,所以颇为不忿她的装模作样,不过见这女子喝起酒来如此豪迈,倒不由的生出几分好感。
学着过往听来的豪侠行径,夏侯兰也给自己满上一杯,不甘落后的大喝了一口。
谁知这平常酒家中的卖酒虽然品质低廉,但是口感极为辛辣,他一个初学者自然而然的被呛了一口,狠狠的咳嗽起来,模样极为狼狈。
旁桌的太行好汉听闻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他们也没有什么恶意,只是看到这对头逞强却吃了瘪,还是说不出的舒畅。
夏侯兰长身立起,脸上不假颜色,看起来就要发飙。
还是司马睿赶紧拉住,低声道:“师兄,忘了临行前师父说了什么吗?”
念及恩师嘱咐,夏侯兰只能强压下心头怒火,恨恨的瞪了那几人一眼,这才坐下,哼道:“先且饶了他们,日后让他们吃我的铁枪。”
司马睿舒了一口气,赶紧好言劝了几句,这才安抚好。他看着酒家虽不大,可正值饭点也只有三五个客人,显得有些冷清。
那颜慕儿扮着男装吃喝一番后,精神振奋不少,她拦住酒家小二先赏了钱,这才低声问道:“小哥,我们是从冀州来这里做买卖的,怎么现在这城内看起来如此萧条?”
作为兖州第一大城,濮阳地理位置极佳,也就造就了贸易市场的繁荣,城内的酒肆客栈要比其他一些地方多出几倍有余。但是看这酒家,明明到了喝酒住宿的时候,可这里也只有寥寥几人,更没人高声喧哗。
小二不动声色的收入钱财,看了看四周,小心的赔笑答道:“客官有所不知啊,自从咱们的州牧大人出了事后,几个地方的将军互相打来打去乱的不得了,祸害着咱们这里也不安稳。”
颜慕儿脸上装出几分惶恐,担心道:“我们来濮阳只想赚些钱财,不想还遇到这样的情景,这可如何是好?”
小二哥心里暗骂颜慕儿胆小如鼠,脸上却是堆满笑意,拍了拍胸脯装出毫不担心的样子,笑道:“客官多虑了,虽然其他几个地方上乱些,但我敢保证绝对没有人敢打濮阳城的主意。”
颜慕儿装出很有兴趣的样子,吃惊的问道:“这是为什么,小哥可得好好说道说道。”
看来这些日子也着实憋坏了这小二哥,好不容易来了个出手大方又话多无知的客人,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忙不迭的答道:“因为咱们整个兖州最厉害的将军就驻扎在濮阳城里,只要有他在这一日,就没有任何人敢来这里闹事。”
司马睿在旁暗暗听得来劲,连一个店家小二也如此推崇,不免起了好奇,忍不住插嘴问道:“这人是谁,竟有这样的威望?”
店小二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脊梁,一脸的崇拜神色,气昂昂的答道:“还能有谁,自然是咱们兖州第一人,濮阳荡魔刀于禁于大将军!”
说起这于禁,在场的人只怕没有人比得上颜慕儿来的更清楚了。
身为刀宗李彦的入门弟子之一,荡魔刀于禁尽得真传,是门中有数的高手。单论武技,他与那羽林都督张辽可以说是势均力敌,难分伯仲。
刀宗枪宗从不反对门下弟子投身军旅,反而一直都是极力鼓励学而有成的弟子能够报效国家,护卫百姓,并以此为荣。
当年于禁心气极高,艺成之后游历冀并二州,虽有一身高超武技,但因两地诸侯没有识人之明所以宁愿白衣待身也不出仕,直到后来在兖州偶遇刘岱。
刘岱此人虽无大志但却有识人之明,不但赠送府邸财富,更直接将重城濮阳托付给于禁,如此礼遇便是西汉韩信拜将也不为过。
士为知己者死,于禁虽知刘岱其人碌碌无为并非明主,但既然对方以国士待之,他也决意以一身本事相报。
除了刀法出众以外,于禁熟知兵法,更极擅练兵,三年时间就练出万余濮阳截水军,与徐州的下邳丹阳军,荆州襄阳黑鸦军并称九州三大步兵团。
只是因为刘岱这个州牧的缘故,于禁以及他亲手打磨出来的截水军在名气上不及另两军,也常被无知之人轻视。
不过若是在濮阳城内,你要是问天下雄兵何在,十有八九都会赞上一句“截水军”,可见于禁在兖州百姓的心里份量之重。
为了确保赶在张辽一行人先到洛阳,颜慕儿觉得从水路走乃是最佳路线,可由濮阳直达洛阳的主要港口孟津港如今重兵把守,说不得就有羽林卫暗藏的眼线。
而于禁身为兖州第一名将,威望颇重,有他相助后面的行程就安全顺利多了。
不过如今兖州大乱,各方势力觊觎,这濮阳城内龙蛇混杂,颜慕儿怕暴露行踪,这才在酒家中先从旁打探打探情况。
而从店小二的叙述中,至少在濮阳一带,于禁依旧把控着极大的军力,他的威势足以维持着周边的安稳,倒是少去了不必要的麻烦。
打发了店小二后,颜慕儿起身来到旁桌,轻声对司马睿说道:“如果能够得到于禁的帮助,咱们在兖州地境行事就可以事半功倍,很多琐事自有他来料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