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抹了抹头上的汗水,睁开眼睛看见屋中洒满了月光,忍不住对张望之发问:“望之,好好地为什么把蜡烛熄灭了?”
张望之知道这是赵庆吉刚才已经进入了心神合一的状态,他练起武来便什么也不知道了,连自己无意中用掌风把蜡烛熄灭都没有察觉到,便回答道:“前辈还不知道?刚才你看着图册便下意识地模仿起了这图册中第一个画像的姿势,不过好像异常艰难,不知何故突然伸掌以掌风把桌上的蜡烛打灭了。”
赵庆吉听了张望之的话不禁大为诧异,让他重新点燃了蜡烛,屏息凝神之后伸出右掌在自己的身前用力一挥,只见那烛火应着掌风噗地灭了。
在月光下屋子里变得静悄悄地,两人面面相觑,谁也不再说话。
这原本就是一件极为普通的日常所为,竟然把二人都惊得目瞪口呆,两人过了好一会才恍然大悟这件事的重大含义,不由得兴奋地大叫了起来。
张望之兴冲冲地说道:“想不到,这图册上的神功竟能化解开前辈身上淤结的经络,只是练了这么一小会,前辈竟然可以将丹田中的内力引导到手掌上了。”
“是啊,真是万万也没想到。刚才我看到那些画像画得十分诡异,便忍不住模仿起这图册中第一个画像的姿势,没一会就觉得丹田中的内力顺着经络向外奔涌而出,只是被纠缠在一起的脉络被阻,一时冲不出去便淤结在这些乱七八糟的经脉中异常难受。但是过了一会,那股内力竟然像是有人引导一般,东闯西荡竟然找到一个空隙钻了出去,沿着未纠缠在一起的经脉到达我右手手掌。想是刚才不断钻出的内力在我右掌积聚过多,为了减轻压力,我便下意识地用力一挥想把它释放出来。当时我感觉仿佛是在云梦之中,完全不相信这是真的,再试了一遍才知道我果真可以使出内力来了。这图册神奇无比,若要日夜修炼,定能慢慢理清我身上纠缠在一起的经络,逐渐恢复功力。”赵庆吉想到可以找回自己引以为傲的神功,顿时像个小孩子一样兴奋地跳了起来。
知道了赵庆吉可以凭借修炼图册上的神功恢复武功,张望之的惊喜程度不在赵庆吉之下,看着刚才还神情倦怠的赵庆吉像获得了重生一般高兴,自己也是欣喜异常。
他对着赵庆吉说道:“前辈如果没有其他要事,不如就跟在我身边,以便日夜研习图册上的画像恢复武功。等这次公差出完,我们回到了会稽郡,在下再专门为前辈另赁一宅,前辈可以心无旁骛,专心修炼,想必过不了多久就可重振昔日雄风了。”
回想起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大起大落的离奇遭遇,赵庆吉恍若身处梦中。
他心想要不是自己心灰意冷起了和刘宝鱼死网破的念头,怎么会意外碰到张望之,又怎么会和这神奇图册结下了渊源,不禁感慨道:“好,就依你,我也不贪心能够恢复如初,只要能有以前的七八成功力,那就真算是上天恩赐了,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有了这身武功,我又可以重出江湖,得偿平生夙愿了。这全都多亏了你和这本救人于水火的图册啊。”
第二天,赵庆吉跟随着张望之,开始踏上了继续北行的路程。
两人相互为伴,一路上有说有笑,有时切磋拳脚武功,有时议论起家国大事,竟然都十分默契投机,一扫以前张望之无人说话的沉闷无聊窘境,使这艰苦枯燥的旅程也变得生动有趣起来。
尤其是出了昌邑国属境之后,路上再没有了强人前来骚扰,省去了担惊受怕之苦。
如此又走了半个多月,车队终于一路顺风到达了雁门郡治所善无县。
张望之白天交付了押运的军粮,由驻边官兵卸下粮食转运到当地粮库,他则领了对方签收的公文文书,这一趟公差就算是顺利完成了。
晚上由雁门郡太守、都尉摆下丰盛宴席,给一路上风尘仆仆、身心俱疲的众官兵洗尘,群情欢洽自然不在话下。
休整了两日之后,车队仍然按照来时的路线原路返回会稽郡,路上的山水人物依旧,但是众人此时的心情却与来时迥然不同。
众人北上时的忐忑不安和谨小慎微,换成了归来时完成任务后的轻松自在和闲适随意。
大车上空空如也,拉车的马匹因为没有了辎重的负担而脚步轻快,它们似乎也随着主人心情变好而畅快淋漓地奔跑撒欢。
这一路上没有了强匪草寇的威胁骚扰,大家可以随心所欲地饱览路途上的湖光山色,这归程竟变成了休闲惬意的游览旅行。
赵庆吉自从修炼起那卷羊皮图册上的异域神功,心情变得越来越开朗,逐渐又回复了往日的自信潇洒。
虽然这一个多月来,他每晚不辍练功,却只恢复了一二成功力,但赵庆吉心里清楚这是因为自己所受的内伤太重,能有这样的进展已经是难能可贵了,倘若假以时日,恢复到自己以往七八成的功力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张望之原来只是自己摸索着图册上的画像姿势修炼内力,难免有时候会迷惑停滞,赵庆吉虽然暂时失去了武功,但是眼光和经验还是在的,有了他的指点,张望之在武学上的进步更加神速。
然而赵庆吉只知道是因为自己受伤过重,体内的经脉严重错乱,所以导致武功恢复得异常缓慢,他却不知,自己身体内的真气并未消失,只是因为经脉阻隔才不能正常运转,这才是他没能速成神功的关键。
原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