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入王宫之后,两兄弟慢慢才知道,江都公主不仅身世可怜,就连作为堂堂大汉公主下嫁给乌孙王之后,所过的日子也远不是普通人所想象的那样光鲜亮丽。
猎骄靡在刚出生不久,乌孙便惨遭亡国之痛,他的父亲老乌孙王难兜靡更是被月氏部落杀死,在族人的帮助下他才逃到匈奴,并被单于收养于龙城。
长大了的猎骄靡耳濡目染匈奴单于的残暴不仁,也渐渐变成了一个冷酷无情的年轻人,同时他对匈奴铁骑凶猛高效的碾压式战法十分着迷,细心钻研之下没用几年便学了个精通。
此时的猎骄靡羽翼渐丰,他心中幼时便埋下的复仇种子正在熊熊燃烧。
在匈奴势力的支持下,猎骄靡挥军击败已经西迁并刚刚找到丰美草场才定居下来没多久的月氏部落,迫使其再次仓皇南迁,乌孙得以在这块比原有国土更加富饶更加广阔的风水宝地上复国。
新的乌孙国在猎骄靡的统治下迅速崛起,在丰富的自然资源的支撑下,国土面积和人口数量都在大幅度激增,一支令匈奴人也胆寒的铮铮铁军更是让这个西域的新霸主野心勃勃。
虽然乌孙的实力还和强大的匈奴相去甚远,但却足以让它振翅高飞,摆脱匈奴人的控制和桎梏。
在得知东方大国大汉的繁华和富庶远远超过匈奴之后,猎骄靡更是做出了一个扭转整个西域政局的大胆决定,与大汉联姻,共同对抗匈奴。
一心想要完成王者霸业的武帝知道这个消息后当然欣喜若狂,能够联合西域第一强国乌孙,共同对付在西域的匈奴势力,想来不用费什么力气便可以在不远的将来把匈奴人彻底驱逐出西域,这就等于斩断了匈奴一支强健有力的臂膀,使大汉一直以来的宿敌匈奴帝国从此一蹶不振,再也没有了和大汉一较高下的勇气。
武帝立即着手准备和亲事宜,一边征发丰厚的妆奁赠物,一边赐封还羁押在掖庭中的戴罪宗室刘细君为大汉公主,等待和亲使节将一切收拾妥当后,便要开拔远赴几千里之外的乌孙国。
刘细君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既高兴又难过。
能够免除阿翁所带给自己的罪业,同时又一飞升天成为大汉的公主,这个转变是任何普通人所望尘莫及的,然而代价就是要牺牲自己才刚刚准备开始的新生活,远嫁到一个陌生的据说还是很荒蛮的地方,一个还不知道长成什么模样的蛮王正在等待着享用她的纯洁玉体,这让刘细君不寒而栗。
这样的难过和恐惧远远超过了身份转变所带来的欢欣和愉悦,以至于刘细君想到自己茫然不可知的未来时不禁瑟瑟发抖。
这个时候她想起了自己那个罪该致死的父王,每当她想起曾经显赫一时的江都王刘建时,一种对成年男子莫名其妙的恐慌和憎恶就会充斥于她心中每一处曾经受过伤害的角落。
那是影响细君一生、挥之不去的噩梦,发现那不堪入目、令人发指的一幕,还是在她不到十岁少不经事的时候。
那一天细君正要入寝,白天跟随阿母学了一天的音律,她已经困乏到了极点,虽然父王的寝宫中照例传来各种奇奇怪怪的声音,但是这种声音对于小细君来说早就习以为常了,再加上阿母曾经无数次警告过自己不要接近父王的寝宫,所以她也就装聋作哑安然入睡了。
然而今天却与往常不一样,细君在睡梦中梦到白天和蔼慈祥的阿母流着眼泪在呼喊救命,她被这噩梦吓醒,却再也睡不着了。
正当她感到口干舌燥想要起身去取杯水喝时,却隐隐约约好像真地听到了阿母正在求饶的哭泣声。
尽管阿母再三嘱咐过自己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窥探父王的寝宫,小细君毕竟年幼,好奇心起,也顾不得那些叮嘱了,她已经悄手悄脚向父王的寝宫走去。
透过窗棂,眼前所见到的一切让这个还不知男女之事的小女孩目瞪口呆。
只见平日里正襟危坐、不苟言笑的父王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挥舞着长长的马鞭,一边哈哈大笑地纵情狂饮,一边肆意凌辱着阿母。
在他的情欲得到释放后,这还不算,看似已经醉得一塌糊涂但还意犹未尽的父王又招来了几名妖艳宫女,一边当着阿母的面胡天黑地起来,一边强令她在一旁奏乐助兴。
阿母眼看着群魔乱舞却避无可避,一边流泪抚琴,一边瑟瑟发抖,弹出的音调当然也就变得七扭八歪了,这让正在兴头上的父王大为光火,一阵皮鞭凶狠地落在阿母那无辜且毫无遮掩的身体上,四散飞迸出的血花以及道道触目惊心的鞭痕让还未领略过人性狂悖与残酷的刘细君差一点晕倒在当地。
从那以后,细君对如同qín_shòu一般的父王再也不理不睬了,一心跟着受尽凌辱的阿母学习音律和抚琴技法,小心翼翼地安抚着阿母那颗被摧残得千疮百孔的心和伤痕累累的身体。
天道循环,因果报应,就在短短的几个月之后,父王因为逆谋而坐罪,只不过连无辜的阿母也不能幸免。
失去亲人的刘细君虽然因为年幼免去了一死,却被禁锢在了掖庭中从此失去了自由和做人的尊严。
刘细君一点也不为父王的死而感到难过,她觉得犯上作乱对于她这样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弱小女子来说毫无意义,反而是记忆中父王每一次鞭挞阿母之后所发出的变态笑声让她觉得这个恶魔死有余辜。
这些在刘细君年纪幼小时便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