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转过身来时,刘玉亭和许平君才大吃一惊,只见他肩颈处的衣服已被一大片殷红的血迹浸湿,随着身体的走动,喷出来一条长长的血带,煞是恐怖。
师妹见状立刻慌了神,赶忙搀扶着师兄找了张凳子坐下,神色慌张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处置了。
还是这受伤的老者经验丰富,只见他抬起头来冲着楼上愣在原地的刘玉亭和许平君说道:“两位能否借客房一用?在这里疗伤实在不雅。”
听到这老者发话,两个年轻人才从惊愕中清醒过来。
许平君跑下楼来和白衣美妇扶着老者向楼上走去,刘玉亭则向掌柜的打听好了附近医工所在,飞奔着出了客栈请医工去了。
原来,刚才老者知道用手去接那飞镖已是来不及了,况且他也是头一次见到飞行轨迹如此诡异的暗器,看不清飞镖旋转的路数,就算能够用手接到,只怕它不受控制,不仅自己的手指会被连根削断,还仍然救不了师妹的性命。
电光火石之间他也来不及细想了,不惜自己身受重伤,竟然以肩颈处的皮肉和骨头作为刹停那飞行利器的工具,等到飞镖被自己用骨肉卸得力道稍弱时,才敢再以手相接。
那飞镖正在飞速前行,陡然插入了老者的肩头,竟然改变了方向,不再向着身体深处继续旋入,而是向旁边快速旋转起来,在老者肩头拉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只不过这一切发生得太快,谁都没瞧清楚那老者是以命相搏才阻住飞镖救下师妹的。
那逃走的中年汉子视线被白衣美妇所阻,更不知道老者是用什么古怪手法接下了自己的飞镖,当他看到飞镖已经老老实实到了老者的手上时,老者肩颈处被切开的皮肉因为刚刚才受到重创,暂时还只有少量血迹渗出,并没有浸湿衣物,当然不易被人发现了。
中年汉子见暗算失手,再加上自己受伤的胳膊一时无法用力,害怕被这师兄妹两人再缠上来可就真要把命交代在这里了,哪里还顾得上辨明老者是否受伤,立时便逃得没影了。
老者知道师妹的武功和对方差得太远,若是让对方知道自己受了极重的外伤,无法再继续打斗下去了,恐怕今天就是他师兄妹二人的毙命之日了。
所以老者待中年汉子逃走之后,打算强忍伤痛先到客栈客房中简单处理一下伤口,等到不再流血之后再和师妹寻觅一个隐秘安全的地方继续疗伤,只要他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就不用再担心那中年汉子回来寻仇了。
许平君和白衣美妇扶着老者进到刘玉亭的房间在床边坐下,白衣美妇见他流血不止,赶忙撕下衣襟替他包扎了起来,只是这老者肩头的伤口过深过长,那白布刚刚缠上,便被鲜血沁得红艳艳的,只能再换上其他布匹继续包扎。
好在许平君的包袱中还有些换洗衣物拿来不断取用,慢慢那老者伤口中流出的鲜血才渐渐减少。
白衣美妇一边手忙脚乱地为师兄包扎伤口一边流着眼泪说道:“你真傻,万一被那该死的飞镖切断喉咙,你还活得成啊?为了我你也不能置自己的生死而不顾啊。”
“哈哈,为了你,值!再说我皮糙肉厚的,又胖成这个样子,身上的血多得很,才流了这点血不怕什么的。”那老者由于失血过多而脸色苍白,但还是满脸笑容尽心安慰着师妹。
“算了,不去找他了,等到你伤势痊愈了,我们就还回终南山去。为了找到他,再把你这条老命弄没了,阿翁也会怪罪于我的。”看见师兄伤口中鲜血流出的速度趋缓,白衣美妇也是稍稍放下了点心,然而她的脸上并没有出现什么笑容,反而流露出一丝淡淡的愁苦。
“师傅他老人家怎会怪你,再说……”那老者话还没说完,刘玉亭已经领着医工破门而入。
有了金疮药敷在老者肩头的伤口上,鲜血不再涌出,再经过医工一番精心包扎,老者精神虽然还是有点萎靡,可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自然了,看来只要静养上一段时间等到伤口愈合就没什么大碍了。
这时师兄妹二人才抽出空来向刘玉亭和许平君道谢。
那白衣美妇更是亲热地拉过来许平君的手说道:“刚才你提醒我小心,真是多谢你了,你不仅人长得美,心肠也好。”
刘玉亭和许平君二人自己的事就够麻烦了,本不欲卷进这场莫名其妙的江湖纷争中,只是因为刚才白衣美妇善意提醒他们躲避打斗,才对这师兄妹二人心生好感。
许平君那声提醒也多半出于下意识的紧张,不忍心这美妇丧生于那枚恶毒的飞镖之下。
待看到那老者突然受了极重的伤,没有江湖阅历的刘许两人更是慌乱成了一锅粥,想着救人要紧,哪还管什么对方的身份来路是正是邪。
此刻见到这对师兄妹彬彬有礼,一副亲切随和的样子也不像是什么恶人,心中也就慢慢放松了下来。
那白衣美妇虽然年纪大出了许平君许多,但是看得出来年轻时的美貌并不会在许平君之下,再加上她主动向许平君示好亲昵,刘许两人更是心中的防备大减。
说着说着,一大一小两位美女竟然旁若无人地聊起了家常和红妆女织这些女人之间避不开的话题,两人越聊越投机,最后竟以姐妹相互称谓了起来。
那老者只是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好像什么都没听见。
由于刚才的一番剧烈打斗,刘许二人也没吃好饭,那师兄妹二人更是水米未进,此刻忙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