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忘了和你们交代了,我是车师公主的侍女,今晚是请假回家的,把你们安顿好了之后当然是回王宫去陪伴公主了,”依古娜还以为对方全部都是异乡人,担心她走了以后应付不了突发的情况,便又接着说道,“你们放心,这个地方只有太子、公主和我知道,再没其他人来过,太子现在不在车师,公主是个面慈心善之人,听到我收留受难之人在这里过夜,必定不会有什么怨言的,反而可能会助你们逃走。”
依古娜话音刚落,却却听见赵长信突然发出一声怪叫,睁着两只圆圆的眼睛问道:“请问那公主的芳名是不是叫做阿摩丽?”
“咦!我又没和你讲过,你怎么会知道?难道我们车师公主的美貌端庄已是名声在外了吗?”依古娜对赵长信这个陌生的汉人少年却知道公主的名字稍感诧异。
“哈哈,我们当然有所耳闻,忽律丹在匈奴时曾对我们讲过。姑娘还是快快回到王宫中对公主说明此事,我们也好在这里住得踏实。”张望之一个纵身抢到赵长信前面,并用手在后背打了个手势,示意赵长信不要说话。
依古娜见她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事了,便匆匆告辞,离开前还不忘叮嘱众人不要随意外出,以免被人发现,等到她回来时自会给他们带来饭菜。
正当她就要走出石屋时,却觉得后颈突然一痛,接着便晕了过去。
几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了,一齐望向出手点晕依古娜的张望之,等待着他解释到底是什么原因。
原来赵长信见到这石屋中的陈设全然是汉家样式,正在陶醉期间,却听见依古娜说这石屋的主人并不是她,而是车师公主。
他猛然想起自己的三弟刘玉亭不就是当年被车师刺客胁迫带走的吗,那群刺客的首领正是车师公主,如果这个公主就是当年那个阿摩丽,她自然知道刘玉亭的下落了。
想到这里,他才突然向依古娜发问。
赵长信这一问,张望之自然也电光火石地想到了此节,只是他心思更为缜密,转瞬间便想到阿摩丽虽然看似和善,但她毕竟是车师众刺客的首领,更何况还有一个武功高强的乌屠斯相助,不知道此人现在是否就在双河城中。
公主还好,若是让乌屠斯知道赵长信和自己就在双河城中,以他的心狠手辣和怪异高深的武功,恐怕大家都是凶多吉少了。
所以他赶紧抢在赵长信的话前,掩饰二人的身份。
等到依古娜就要走出石屋时,为了保险起见,不得已先把她点倒,省得公主知道了此事必定要前来查看,他和赵长信的身份自然就会暴露。
他心想等到众人睡下之后,再和赵长信商量该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面对惊愕不已的董洪熙和苏家母子,张望之解释说车师公主与匈奴之间的渊源颇深,如果让她知道了实情,很可能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等到他和赵长信一会出去打探情报,如果发现势头不对,众人还要连夜继续赶路。
对于他们两兄弟和公主之间几年前的恩怨旧事,张望之自然不会说与董洪熙等人听。
等到已如惊弓之鸟的董洪熙和苏家母子沉沉睡去,两兄弟才悄悄走到院子之中,商量起了下一步该如何行事。
赵长信拧着眉毛冲着张望之说道:“现在咱们把公主的侍女羁押在此,已经骑虎难下,公主不见了女伴,早晚会来查看,下一步我们该如何是好?”
“点倒依古娜我也是迫不得已,她是提力汉的妹妹,肯定没有害我们之心,但是公主就保不齐了。阿摩丽虽然人善心慈,但毕竟是车师王室公主,若是她知道了匈奴通缉的要犯就躲在她平日休息的石屋中,为了父王着想,说不定就要召集卫兵对我们不利,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咱们眼前最重要的任务是要赶紧到王宫中刺探车师是否接到了匈奴通报,是否已经下定决心站在匈奴一边要大举搜捕我们。如果他们正在准备全城搜捕,不管阿摩丽是好是坏,对汉使的态度如何,今夜一定要擒获她带回石屋,趁着车师士兵还没出动,以公主为人质,带着她一起远走高飞。当然三弟是生是死,到底现在身在何方,也是大事,这些全都着落在了公主身上。只是这头一件事事关我们的生死,是最紧迫的,我这就潜入王宫去劫持公主出来,至于三弟的消息,反正公主被咱们带在身边,趁着空闲时慢慢打听便是了。然而现在最棘手的有两件事,第一件事是,乌屠斯现在不知在不在王宫之中,如果有他在,或者他就在公主身边护卫,擒拿公主便绝无可能了,我们还是趁着公主还未发觉依古娜已被我们控制,赶快逃走吧。第二件事是,不管我们身边有没有公主作为人质,下一步出逃的方向却是至关重要。正如提力汉所言,车师东面通往大汉的要道很有可能已经被匈奴铁骑层层把控住了,就等着我们自投罗网,那我们在此地又不能耽搁,我想只有出奇制胜向相反方向的渠犁连夜赶路,或许能逃过此劫。匈奴铁骑和车师追兵必定料想不到我们反而向西域腹地行进,只要日夜兼程,及时赶到渠犁汉兵屯田的地方我们就万事无忧了。”张望之一边分析,一边已经想好了接下来的对策。
赵长信见张望之的分析清晰合理,而且把所有的对策都已经考虑周全了,也不再多说,立刻换上夜行衣,准备和张望之一起前往王宫。
哪知张望之却说道:“兄长,咱们两人必须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