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大晚上把我叫起来还迟到了整整六分钟,我都等急了。”这是耗子说的第一句话。
“你也就有求于才会请我喝酒了,有你这样对哥们儿的吗?”这是第二句。
看他还想接着唠叨,陈瑾急忙打断:“咱哥俩稍后再叙旧,先吧洛宁带去检查。”
“洛宁?”耗子同志这才看到了陈瑾背上的洛宁。
……
耗子同志毕竟熟门熟路,将近两个小时之后,带着陈瑾和洛宁完成了初步的检查并办理好了住院手续。
洛宁躺在病床上看着陈瑾和耗子叙旧。主要是很疼,睡不着,总得找点事情打发时间。
“你哪儿捡的孩子?”耗子单刀直入,先行发问。
“诊所。”陈瑾掏出烟,想起医院禁止吸烟,又皱着眉放回兜里。
耗子知道陈瑾一向有分寸,但还是有些担心道:“就她一个人?她爸妈……”
“有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小男孩和她一起去的,”陈瑾顿了顿,问洛宁:“哥哥?”
“弟弟。”洛宁回答。
陈瑾拍了拍耗子的肩,道:“好哥们,今儿谢了,你先回家洗洗睡吧,明儿还得上班吧?”
耗子迟疑了一下:“那你呢?”
陈瑾笑笑:“我今晚陪床,我不打紧。你就别操心了,快走吧,都两点多了。”耗子是他同系的学长,比他大两岁,两人志同道合成了至交,他是诚心感谢这个他一句话就愿意为他忙前忙后的好兄弟。
耗子终究还是欲言又止、三步一回头的走了。
“陈哥,谢谢你。”洛宁道。
她从来没有想过一个相识仅仅几个小时的人会给予她这么多温暖,明明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平白无故就得到的啊……
“傻丫头,不是你说的吗,我们是朋友啊。”陈瑾做梦也没想过他会郑重其事地和一个小娃娃作朋友。他温和地摸了摸洛宁的脑袋,“不过你的头发好脏,明天该给你洗一头。”
洛宁也不尴尬,笑道:“明天就让我哥给我洗。”
“你哥?你不是说弟弟吗?”陈瑾表示有些糊涂了。
“洛栎确实算是弟弟,我还有个哥哥,叫洛远。”洛宁解释。她想了想,觉得对陈瑾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就像讲故事一样把自己的事情讲给他听。
陈瑾坐在椅子上,安静地听着洛宁以讲故事的口吻讲述着一切,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
他和父母关系算不上好,可一比较,他发现他比病床上的小丫头幸运了不知多少。
他想不出用什么话去安慰她,只能沉默的观察着她的神色,却发现,小丫头从始至终都没有露出什么情绪。
他的安慰只会显得突兀而多余。
他给洛栎打了电话,告知对方洛宁所在的病房位置。洛栎在电话里只说他办妥了。
第二天早上还是没有人来,他只能陪着洛宁去做进一步的检查。
洛宁浑身上下有多处淤青,索性只有右侧肋骨有一处骨折,拍了ct片,医生判定属于肋骨线型骨折,骨折断没有移位,可采取保守治疗,不需要手术。
最严重的还是左耳,受到严重损伤外加较长时间高烧不退,非常有可能影响听力。
下午的时候洛栎一行人就到了,连去出差的洛白也来了,只是脸色不太好。
大概是被请去学校喝茶丢了面子给气的。
至于洛宁大晚上被陌生人带到医院的事,也不知道洛栎是怎么和洛白和李秀珍解释的。
洛白进了病房,和陈瑾握手:“非常感谢您对洛宁的照顾,所有费用我会一并给您。”
李秀珍道:“孩子不懂事,大晚上生病了也不和我说还偷偷跑去您那里,劳烦您大晚上把孩子送到医院,给您添麻烦了。”
洛远郑重的给陈瑾鞠了一个躬:“谢谢您对我妹妹的照顾。”
说实话,陈瑾对这一家子都没啥好感。他就没见过这样的家人,就算是他家三句不离要打断他狗腿的老头子,知道他住院了,一定也会马不停蹄的赶到医院……
这一家子,父母感觉不是什么好鸟,弟弟目中无人又狂傲,哥哥也给他不舒服的感觉。
他一个外人看着这一家子人都觉得很堵。
不过,别人的家事他一个外人也没办法太过评头论足不是吗……
罢了罢了,还是想办法好好当一个合格的好朋友,尽自己的力量让洛宁开心些才比较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