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十一点,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潮退去,入云间缓缓开了门,走出一个长发及腰的女子,黑亮柔顺的长发像瀑布一样随意披散在身后。
她有着精致的脸庞,细细柳眉,本该是款款温柔,却是微微皱起,徒增了几分倔强而拒人于千里之外之感;那淡然的双眸中,却不起一点波澜,看不出半点情绪,红唇粉嫩,却无倾国之笑。
一身再简单不过的白体恤牛仔裤却让她生生穿出了不一般的风情。微风吹过,将她的发丝扬起,她随手压下,显出几分不耐……
“哟,洛宁今天在啊,我可是专程等你等了很多天了,这阵子你干嘛呢,老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今个儿总算是见到了。”说这话的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男孩子。
他歪歪斜斜的靠在摩托车上,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英挺的鼻梁,像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还有白皙的皮肤。
他全身上下都散发着这个年纪的男孩子特有的朝气和叛逆不羁,偏偏一双大眼睛为他平添了几分可爱。
洛宁淡定的把挂在窗子上的“close”的牌子摘下来,把“ope
”的牌子换上去,这才转身看向说话的男孩。
她走过去,和他一样懒懒地靠在他的摩托车上,又把他手里还未来得及点上的烟抽过去含在嘴里,并用眼神示意男孩为她点火,微微扬起头看着天空吸烟。一支烟过半,她才懒懒地回答:“最近有事,忙。”
又吸了几口,她扬起手在男孩脑袋上拍了一巴掌,“说了多少次了,不要直呼其名,叫姐。还有,今天才周四,你是又从学校翻墙出来了吧,夜不归宿被查到可不是闹着玩的。”
洛宁不喜欢说话,她之所以对这男孩说这么多,是因为真心喜欢这个男孩,把他当弟弟的那种。
初见他时洛宁就看出了他的叛逆和不羁,同时也为他眼生的干净纯粹所震惊。后来,事实证明她没有看走远,男孩虽然敏感,虽然时时像炸毛的小狮子,但他却一直十分有尺度,不会像酒吧里的很多人一样,大着无意的名头给别人添堵。
他像是一个矛盾体,他一直在自我纠结,却始终没有放弃那份温暖。也正是那种矛盾又温暖的感觉吸引着洛宁,因为她自己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矛盾体。
“走吧,进去吧。”洛宁又伸出爪子摸了一下比她高出一个头的男孩的脑袋,起身走回入云间。
“明明只比我大两岁还老是逼我叫你姐,还管东管西,还老是撸我脑袋,我将来要是秃头了,那就是你害的……”男孩跟在洛宁身后嚷嚷,洛宁只是笑笑。
酒吧开了不到二十分钟,就熙熙攘攘的来了好些人。
这个时间才是他们精彩生活的开始,今天酒吧里的人很多,舞池中间,形形**的少男少女不停的在随着震耳的音乐,疯狂的晃动自己的身躯,肆意的挥霍着他们躁动的青春。
如云间的招牌很破旧,没有半分特色的那种老老实实的破旧;入云间的入口(门)也是又破又窄,三个人一起走能卡住了的那种;入云间的装修也很平庸,没有寻常酒吧的或古典或富丽堂皇之色,就只是简简单单的把墙壁刷成了夜空蓝,更诡异的是,明明是夜空,却还在每面墙上都画上了一个太阳,墙底是大片盛开的向日葵,头顶也是夜空蓝,还悬挂着六颗行星的模型……
洛宁径直走到吧台后,而男孩则在吧台前坐下,看着酒吧的设计。
方新宇和齐野也来了,齐野冲她笑笑,便去他唱歌的小t台上捣鼓他的吉他。方新宇则走到吧台后,调了两杯酒,一杯递给洛宁,他自己则端起剩下的一杯慢慢喝着。
“丫头,好不容易休息了就别老熬夜,还有,有什么想吃的告诉我,明天去我那儿,我给你做。”方新宇比洛宁大一岁,今年刚好25,只是生得温文尔雅,透着一种岁月静好的气质。
听他说话总是让人能平心静气。
酒吧是洛宁、洛栎、方新宇和汪洋四个人在四年前一时脑热开起来的,几次三番差点倒闭但终究还是顽强的撑到了现在。他们四个都算是酒吧老板,但事实上,主要的管理者还是方新宇。
说实在的,这酒吧也挣不了几个钱,离了它,他们照样能活得好好的。只是终究舍不得,四个人谁都没有离开。
方新宇因为齐野的原因,几乎每天都会到酒吧管理经营;洛宁满世界跑,但终归还是把它当作了落脚点;汪洋和沐书昀结了婚,俩人会经常来帮衬方新宇;就连洛栎,在忙他的工作之余,也会时不时来酒吧坐坐,一坐就是一个下午,时常一动不动的看着吧台,也不知道在发呆还是在沉思……
“好啊,我要吃土豆炖牛肉,还有醋溜土豆丝。”洛宁也不和方新宇客气,这么多年来,她早已将方新宇当做了自己的亲人。
方新宇宠溺的摸摸她的头,然后端着酒离开吧台到他时常坐的位置坐下。
这期间,完全没有理会坐在吧台前的小朋友。
男孩十分不满的嘀咕:“姐,新宇哥再一次忽视了我,他好多次都这样,太过分了!我明明存在感那么强!”顿了顿,他小心翼翼的看着洛宁,道:“姐,这诡异的设计是出自你的手笔吧,我还从来没见过有人把太阳画在夜空里,也没见过在深夜里盛开的向日葵,还有那些行星,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组合啊?我第一次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