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莲儿你不打算救小扈了是吗,就打算让他永远都消失在这天地间,别忘了当初他是为了谁才会选择从陨神崖上跳下去的,是我们欠小扈的,现在我们有这个机会,你应该珍惜。”化羽的声音很淡,漂浮在这个虚空中,一点一点没入风潇潇的耳朵,在她努力克制自己平静的心湖里溅起片片涟漪。
是了,风潇潇此生最大的心结就是,当初蒙扈是为了她,才会死。
风潇潇沉默了,她没办法回答化羽,低着头,微风吹拂,碎发在空中飞舞,衣摆轻轻摆动,双手撑在围栏边,孤寂的似一个迟暮的老人。
李黔宁找到知樵的时候,站在姻缘树的另一侧,目光越过来往的人群,一眼便看到了那个长相最为普通,但气质却出尘绝艳的人。
抬腿慢慢走近,李黔宁能感受到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落寞。
似乎是感觉到有人在靠近,忽的抬头,对上李黔宁来不及收回的视线,几不可察的皱了皱眉,瞳孔里倒映出李黔宁的模样,里面早已没了其它的情绪。
手背在身后指尖一捻,姻缘树角落挂着的木牌瞬间化为灰烬,清风一吹,飘向上空,洒向各个角落,消失于这天地之间。
“和方丈谈完了?”率先走出这方寸之地,风潇潇头也不回,朝着外面走去。
“嗯。”走在风潇潇身侧,李黔宁淡淡的回应。
“现在回京还是你打算留在这里待几天?”
本想说继续在这待几天,突然想起了方丈的话,李黔宁快要出口的话顿了顿,最后转了一个弯儿,“回去吧。”
刚来就要走,正在啃馒头的侍卫们脸色顿时就绿的和木桌上的青菜叶并无二致,抱住身旁的小和尚嚎啕大哭。
“小师傅救命啊,再吃昆虫的话干脆把我直接送上西天不是更好吗?”
拿着扫帚的小和尚显得十分堂皇,“阿弥陀佛”了一声正想好言相劝这位施主不要轻生,就见风潇潇一把提溜住了侍卫的领子将侍卫整个人提了起来。
“我佛不渡傻逼,别为难人家小师傅。”
苦着脸架着马车,艳阳高照,肚子莫名的“咕~”了一声,吞了吞口水,侍卫转头向着马车内看了一眼,很好,没有任何动静。
一只手牵着马绳,一只手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用油纸包着的馒头,侍卫双眼放光,看着有些干硬的馒头就像在看满汉全席,拿起就准备入口。
据后面侍卫回忆,当时那个馒头离我的嘴只有零点零一公分,正当我以为自己可以填饱肚子的时候,下一秒,马车内的那个魔鬼就抢走了我心爱的馒头,不但让我俩天人永隔,还当着我的面吃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我恨!
回京的路程刚走一半,又是一个黑夜,风潇潇指使着侍卫们烤着傍晚抓的野兔,和李黔宁靠在大石头旁坐着,手肘碰了碰望着空地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李黔宁,看到他愣了愣,回过神之后才开口:“你说闵报国的动作怎么那么慢?再有两天咱就能回京了,杀手再不来就来不及了。”
“快了吧。”并不疑惑她为什么会知道那天他在马车给恩溍交代的最后一个任务,接过手下递来的烤兔腿,轻咬了一口,李黔宁淡淡的回答。
如果说什么能让闵报国更加慌不择路,那么一定就是他一直忌惮的那个人,寒毒解了,他一直觉得没有威胁的人就会变成最大的威胁,只有这样,闵报国才必须抱紧他三哥的大腿。
李黔宁话音刚落,火堆晃了晃,同时周围的树林也发出了细小的沙沙声。
“来了。”淡定的继续吃着兔腿,李黔宁看了一眼一只手在烤着兔肉,另一只却悄悄摸向自己佩剑的手下,往后坐了坐,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靠着。
“人挺多啊。”同样淡定啃着兔腿,风潇潇耳朵动了动,这是有多忌惮李黔宁啊,一个病秧子而已,听这脚步声,人绝对不下五十,是她们人数的五倍,而且都是些能划楞两下的,“下了血本了。”
“谁说不是呢。”
两人相视一笑,继续淡定的啃着兔腿。
剑啸声划破寂静的长空直直的朝着李黔宁袭来,不紧不慢将兔肉架在火堆旁的木架上,侍卫们抽出佩剑,不带丝毫畏惧,迎了上去。
寂静的黑夜瞬间被激烈的打斗声唤醒,打着瞌睡的月亮颤了两颤,睁开了眼睛,饶有兴趣的看起了这场打斗,光线亮了不少,星星不断的闪烁,似乎在为哪方加油助威。
尘沙扬起,卷起了泥土的香气,缠斗声似三维立体声在耳边环绕,偶尔飘来丝丝血腥味。
别看李黔宁的这些侍卫平时被风潇潇带的有些吊儿郎当掩饰不住与生俱来的逗逼气质,但一遇到正经事却不是随便说说的存在。
十来人和五十几人对上,明显的劣势,却也丝毫不占下风,但最致命的一点,体力。
这些杀手个个训练有素,一上来直接车轮战,一轮一轮的打,待李黔宁的手下解决完第三波杀手的时候,体力已经明显跟不上了,汗珠从额头滑落至下颚,“滴答”没入黑暗中。
喘着粗气,侍卫对上最后两拨一起上的杀手明显已经相当的吃力,打斗声逐渐变小,“嘭”的一声,某个侍卫落在了吃完兔腿正在擦手的李黔宁面前,肩膀受了重伤滋滋冒着血,下落太重好巧不巧的砸到了架着的兔肉上面,再过来两厘米,就会被火烧。
风潇潇的眼皮跳了跳,看着光荣牺牲的兔肉,心揪一揪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