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早晨还是带点凉气,苏毛望着桌上一如既往的玉米粥、咸菜干心里就来气,他把筷子重重的往桌上一掼,开始大声嚷嚷。
“就不能吃点好的吗?天天玉米粥、咸菜干,我现在看到这些就硌应。”
苏满园看到儿子一大清早又闹事,火气蹭蹭的就往上冒了,想都没想就冲着他回喊:“有本事就别吃,自己去地里刨食去。”
听到老爹的话语,苏毛也不知怎么的,只觉得自己胸中的火越烧越旺。
“我要有本事就不当你儿子,天天玉米咸菜,一年到头衣裳都不能做一套,我都十七了,现在连个说媒的都没有人上门。”
苏满园都快被气死了,他瞪大着眼睛看着儿子,用手指着他:“你你这个……不孝子……你……”
“你什么你,穷就不要生,生下来天天吃糠咽菜,你愿意吃,我不愿意。”苏毛继续吼着。
“还不孝子,谁愿你当你儿子。”
苏毛的嗓门越来越大,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发泄自己内心里怨愤。
苏满园彻底被他气炸了,他“腾”的一下蹿了起来,拿起堂屋里的扫帚就往他儿子身上抽。
在厨房听到动静的妇人赶紧跑出来,一边跑一边喊。
“老头子,不要打了。”
苏二与苏四就在桌边看着。
有人在乎苏三吗?
没有。
苏三是个女孩,早就被卖了。
这个家里,十天半个月就要闹一回的闹剧,他们已经习惯了。
苏二与苏四两人抓紧往碗里舀玉米粥,今天早上可以吃饱了。
苏毛往常也吵吵,一吵爹就抽他,一抽他就怂,但是今天的苏毛,内心的怒火一直在烧,烧到他想把整个苏家都毁掉。
他要是没有去过桑县,不知道原来人还可以活得那么好就好了,自己天天起早贪黑,伺候地里的几亩庄稼,却怎么都吃不饱,活得还不如桑县地主家的一条狗。
扫帚抽到身体的的疼痛感彻底刺激了他,苏毛反手把扫帚夺了过来,劈头盖脸的就往苏满园身上扑。
他睁着通红的双眼怒吼:“谁要你把我生下来,谁要你生?你问过我了吗?”
苏满园一时没反应过来,被大儿子的扫帚扑到在地。
苏家人彻底慌了,苏二与苏四也顾不得吃玉米粥,赶紧下桌扯架。
哇撒,大哥这是被饿疯了吗?
苏母看到滚到一团的父子,坐在地上,一边拍着大腿一边哭骂。
清晨的吵闹声吸引了几户人家的注意力,不过他们都只在自己家里观望。
这个苏毛,真是臭名昭著,十里八乡哪个不知道他的秉性,天天和长辈吵架……
以前吵的时候村里人还劝劝,但是他就像一条疯狗,逮谁咬谁。
现在他们都不管,他们看笑话,多好,苏庄的日子多么单调,有这么个调味剂,日子都要过得快点。
其实以前苏望家也是鸡飞狗跳,但是自从苏小小被卖后,就再也看不到热闹了,苏庄的人都觉得挺可惜的。
是啊,多可惜。
叶之秋站在森林边缘,她的脑海里看到了苏庄的一切。
房屋,炊烟,苏毛家的吵闹。
小白功力进阶了,他现在的神识能和自己的神识交融,现在小白看到的只要她想看也能看到。
两个人打架,又有两个人拉偏架,苏毛能打赢吗?
自然不能。
他捂着青黑的嘴角,一边走,一边大叫。
他发誓,他要把苏庄的人都杀了,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些人都在暗地里笑话自己,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些人一直在挑事。
不挑事,他爹也不会怎么看都看自己不顺眼。
不挑事,也不至于没有媒婆上门提亲。
他要去桑县,听说桑县外还有大城,他要走,走的越远越好。
他要多结交像黑子哥的那种人,他要把他们带回来,他要血洗苏庄,包括自己的家人。
――都得死。
识海里的苏毛歇斯底里,叶之秋嘴角微微上扬,终于要开始了。
“小白,苏毛已经往桑县去了,还记得我们找到的那个大坑吗?把他引往那个地方。”
“好的,老板。”
小白能够影响人的思维,但是有局限。
一个阳气太旺的,他影响不了。
一个意志力坚定的人,他影响不了。
所以,叶之秋在等。
等到苏毛的情绪波动,小白就能趁虚而入,他会把这种情绪无限放大,直到苏毛完全失控,这样,小白就能影响他的思维。
是的,谁在影响你?
你每次发怒时的行为、口不择言的话语,真的完全只是自己的怒火吗?
看到小白的手段,叶之秋不禁反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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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
赵铭志看着挤在县衙的众人,他头疼。
城里最近不知道从哪里散播出了流言,说蛮人就要来了,得趁这伙地狱的恶鬼还没杀到,他们得先逃,一直吵吵闹闹着要开城门。
钱都尉天天在城墙上蹲守,但是几天下来,城外并没有蛮族大军,城里的蛮人踪迹也如石沉大海,派人到处搜却怎么也搜不到。
今天已经是关闭城门的第八天,南城人现在都人心惶惶,各种小道消息难辨真假。
赵铭志已经急得双眼通红,民众的情绪被煽动起来,压都压不下去,他们要出城,现在几万人都聚集在两个城门口,还有县衙里。
卫氏也在其中,她喊得最凶,喊完这一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