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骂道:“有种作恶,没种出头。”牟少龙知道这是在骂他,尖笑道:“先让他这钢鞭试试你的深浅,我再来不迟,等不及么?”
那女子满面绯红,剑花一抖,向游风刺去,游风卷颈收鞭,低头一招“游蛇出洞”,照那女子小腹“石门”扎去。那女子剑凭手力,游风鞭从甩劲,且又长过长剑,倘若剑招使老,小腹必定穿个窟窿。当即足下运劲向上一纵,又复凌空刺来。那鞭头“当”地没入木桌,游风双腕持鞭,奋力一扽,木桌四腿离地而起,自那女子背后拍来。那女子听得背后钝风,知是一件庞大之物,再看鞭形,猜是桌子。收左足向后蹬去,正中桌面,借力越过游风,挺剑点向牟少龙面门。那游风吃钢鞭前带之力,向前扑去,正压在那木桌之上,“啪嚓”一声,趴卧一堆碎木之中。
牟少龙认识游风方才那招即为“游蛇出洞”,此刻早已软剑在手,说道:“试过啦?”那女子道:“不要脸!”牟少龙“铮铮”几下,软剑如数抽在那女子剑上,那女子膂力不抵牟少龙,被他这几下带歪身形,向右方坠去,正砸在一张桌子之上,所幸下盘有备,那木桌晃了几晃,并未倒下。姊弟俩心底也随那木桌摇晃数下,又自收在左胸,却也停住脚步,忘却要走一事。
牟少龙笑道:“我这条游蛇如何?姑娘可是称心?”那女子大喝一声,又是那句“不要脸”,向后跃去,牟少龙叫道:“怎地要走?你舍得么?”那女子伸出一足蹬在木桌边缘,那桌子旋即翻起,桌上碟碗筷勺等物照牟少龙飞去,牟少龙闪身躲过,又见木桌已至。那女子紧随木桌,一手把着木腿,长剑照拿那桌子透将过去,险些刺到牟少龙鼻尖。牟少龙软剑抽打长剑尚可,于木桌这等势大力沉之物,却抽打不得,若勉力而为,只能自讨苦吃,况木桌即在眼前,软剑无骨,亦不能学她刺穿木桌。二人之间隔着一张桌子,虽看不见上盘,却能窥见脚步移动,牟少龙闪到哪里,那女子便追到哪里,倒似多了一面木盾。牟少龙微微一停,“刷”地长剑收于腰间,双掌呼呼运力,拍向木桌。
游风见牟少龙被一张桌子逼得无路可退,不顾那鞭头上还嵌着木块,即向那女子左臂卷去,将至未至,就听“喀喀喇”响,那桌子已然被拍碎。牟少龙软剑又复右手,使一招“地龙清道”,照那女子颈上连刺带削。那女子见木桌已碎,盾牌已失,一甩左手,半张桌子就朝游风滚去。那九节鞭本要卷那女子左臂,孰料竟卷住一条桌腿,游风手上力道错位,那半张桌子脱鞭向牟少龙旋去。牟少龙只道一招便可制胜,岂知斜刺飞来半张桌子,此时他用剑之手正暴漏在外,左手急撤剑诀,顺右臂上方向右推出,拨却那半张桌子。剑诀一撤,软剑便失准头,被那女子轻飘飘化解。
牟少龙怒道:“侥幸!侥天下之大幸。”手上丝毫不停,那游风又过来助阵。奈何这屋子比不得空旷之地,又有桌椅当道,一时竟不能取胜。那女子笑道:“两个臭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好不要脸。”牟少龙闻言,心知事实却为如此,心道:“这女子剑术不俗,我当全力应付。只不过这游风碍手碍脚,且传扬出去,我牟少龙岂不要人笑掉大牙?”口中喝道:“兄弟,你且退下,让我领教一下这婆娘能耐。”游风道:“遵命。”便后退下来。
那女子道:“正好专心打你一人。”此时游风刚刚后退半步,牟少龙软剑正自蜿蜒,那女子忽地斜跃,抢在游风身后,不由分说向他背心猛刺一剑。游风听见那女子说“专心打你一人”,本以为对牟少龙而言,岂料却是专心对付自己,那句话亦属令自己分神,不有防备。低头见胸前一截长剑正自滴血,嘴唇上下动了动,方要说话,只见那长剑“噌”地又隐入胸中,知自己大限将至,结巴道:“堂……堂主……”扑倒在地,没了性命。
游风虽为牟少龙属下,但在帮中,二者私交最厚。牟少龙眼见游风遭了暗算,大叫:“兄弟!”扑上前去,一把抱起。那女子道:“这有何用?他已死透啦。等下就轮到你,我要所有的臭男人不得好死!赶快站起身来,你我再战,方才那劲头哪里去了?”
牟少龙怒目圆睁,心道:“怎地如此猖狂?”一晃软剑,攻击上去,使得正是一招“随风入夜”,那女子突袭得手,正自得意,见牟少龙已然双眼喷火,软剑魅如鬼影,也是不敢怠慢,晃几晃左手剑诀,右手长剑圈过几转,兜向牟少龙左肋空门。牟少龙撤剑自保,随即跟个后着“润物无声”,软剑复又抖向那女子胸前要穴,一时二人难解难分。
又过数招,牟少龙没有游风在旁分神,逐渐占据上风。那女子黑瞳一转,换了一套剑法,只照下三路招呼,却于自家空门不顾。牟少龙之前与其交手,见她剑法都是大路货色,无甚特别之处,换上这一套,却不似名门正派的打法,招招阴险毒辣,牟少龙一时摸不清她的路数,只将软剑舞得丝丝入扣,不留破绽,待良机而动。忽见对方左腿一处破绽,便拨弄软剑要去挑她“委中”穴,不料那仅是一个诱招。此前她也处处留下空门,引诱牟少龙上钩,只不过牟少龙生性多疑,均没上当,遂心下一狠,卖了个大的,牟少龙果然受骗。
那女子左腿忽地跪倒在地,手中长剑反削牟少龙左耳。牟少龙惊出一身冷汗,身子向前之力忒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