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衡道:“你那手腕稍作将息,自会完好如初。”卓无咎道:“多谢二师伯。师父也有一句话让我转告二师伯,他说此次爽下三日之约,必不会再来叨扰,只待肖倾城痊愈之后,纵然他天涯海角,自会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要二师伯与谢府上下放心。”竟自走了。
叶千千听到卓无咎离开,因说道:“快进屋来罢。”谢离极有精神,将方才情形又自描述一番,只不过有时说不出几人对话之辞,少不得询问妹妹,秋白自是悉数相告,不厌其烦。
叶千千看着二人在那里咬文嚼字,便向道衡问道:“善先生,日后如何计较?”道衡道:“计较甚么?道衔自不会再招惹你们,以后就好好过日子罢。”叶千千喜道:“想不到这一劫有惊无险,全仗善先生。想来两番劲敌来犯,我躲在屋内,只怕吐出心来,此时看来却是相惊伯有。”道衡道:“不知小师弟因何事不来……来来来,喝酒!”
数日以来,舍谢离之外,三人均是心情苦闷,道衡这一吆喝,几人便似得一赦令,将数等烦恶尽数抛之脑后,开怀畅饮起来,不消多时,一坛酒便下去大半。道衡举起酒盅道:“只此一盅。”一饮而尽,起身便走,四人苦拦不住,只得放了。
叶千千已微露醉态,鬓发皆至耳后,目光片刻不离谢四九,柔柔道:“想双文自二九韶华便许身于你,至今我已是四九之龄,咦?不正合你大名?哈哈,你看我人老珠黄么?还标致么?”谢四九醉得更重,迷离道:“娘子你即便五九、六九、七九的年岁,也必定是貌美之极,也必定是……也必定……”
秋白自小只吃过几次果子酒,本不胜酒力,此番几盅入腹,也有些许醉意,便接道:“必定是羞煞广寒之素娥,比却洛水之宓妃。”叶千千听言笑道:“孩子还在这里,我都忘记了。这秋儿几时嘴上抹了蜜?这会说话。”谢离倒似酒有别肠,余人共饮之酒尚不及其多,仍不摇不晃,说道:“虽听不懂,但也知道是夸妈妈美貌啦。”秋白道:“哥哥,妈妈的美貌还要人夸么,哪里是四九年纪,我看多说了一九罢?”叶千千道:“越说越不像话,勿要拿我取笑。”虽是醉酒,却仍想起一事,“秋儿,爹娘与哥哥还不知你母难时辰,亦不知你年若几何。”
秋白说了,三人吃惊非小,原来她却比谢离年长。
谢离登感失望。谢四九道:“我原看着秋儿就要长过离儿。”秋白眼波流转,笑道:“既是已唤哥哥,岂有再行更改之理,我就做妹妹罢。”谢离喜笑颜开道:“我看这样甚好,还是我当哥哥罢。”说着眼望叶千千,叶千千方要开口,只听谢四九道:“离儿,如此不妥,做弟弟也不错么……”谢离本以为爹爹会为自己讲话,却是这番言语,他自知爹爹的话之于妈妈无异于金口玉言,撇嘴道:“那就做弟弟好啦。”说着朝秋白深施一礼:“姊姊,小弟有礼。”心道:“待爹爹酒醒再说。”秋白羞得颞颥皆粉,并不还礼。谢四九道:“慢慢就做惯姊姊啦,这个弟弟倒是须有个人管管。”
叶千千偷白谢离一眼,心道:“倘若她管,便不离诗文了,唉!前几日只道有今日之劫,未加阻拦,今日酒醉,暂缓一日。”口中说道:“你就接下罢。”秋白这才还将一礼,说道:“真没料到还能多个弟弟。”谢离道:“也没想到竟捡了个姊姊,且还姓秋。”
秋白趁着酒劲儿,歪着道:“那好办,我倒有个主意,自今日起,我便改姓谢。”谢离道:“真的?”喜悦中带着怀疑,“谢白?听着不怎么顺耳。”叶千千道:“秋儿,怎可不经生身父母便擅自做主即更姓氏?岂非大不……”也不知想起何事,住口不说。秋白道:“这也好说,我唤作谢秋白,岂不两全其美?”谢四九与谢离连声道“好”,叶千千也微微点头,心道:“这样也好,省得将来沈家多事,倒不如连那凄凉凉的秋白也改掉。”
秋白觉与叶千千又近一层,加上醉酒,便说了那想问而不便问的疑问,因说道:“娘,孩儿心中存有一问……”叶千千道:“呵呵,说罢。”秋白道:“不知爹爹妈妈乡关何处?”谢离跟风道:“孩儿也想知道。”
叶千千闻言猛地酒醒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