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芊芊,一个身着灰色锦缎衣裳,约莫二十三四岁的俊俏青年凌空跃起,双腿呈一字大开,搭在两根竹子上,右掌手心向下横在胸前,暗自运功将内力凝于右掌之上,右掌紧接着向下横劈,他面前的八根竹子像被剑削中一般,齐齐地被拦腰斩断。灰衣青年颇为满意,面露喜色,收腿跃到地面。
另一个约莫十八九岁的白衣少年先前手持折扇站在这青年斜对面的一棵竹子的竹梢上看他练功,这时也施展轻功从竹子上下来,落在这青年面前,笑道:“看来大哥已经练成风扫秋水了,过不了多久就能把无影剑全部练完了。”这灰衣青年正是颜卿,这白衣少年自然是聂广陵。
颜卿道:“这招风扫秋水比起师父来还差得远了,而且无影剑的最后一招回风拂柳是改变内力方向的招式,极其难练,师父当年也琢磨了一年多才创出那招来,以我们现在的功力没有一两年的功夫是练不成的。”
聂广陵道:“师父的内力比我们强上许多,我们自然是比不了的,反正等我练到那招回风拂柳还早得很,现下我倒不急,大哥自个儿琢磨去吧。”颜卿道:“让我看看你的清风穿柳练得如何了,这招虽是无影剑的起始招式,却也很难练。”
聂广陵道:“好”,随手将折扇扔给颜卿,迅速向后一跃,左右两手都只有食指和中指伸直,其余三指弯曲,先是左手曲肘至于胸前,右臂伸直,运全身内力于右手食指和中指,将内力从指尖发出,复又迅速将左臂伸直,右臂回防胸前,将全身内力凝于左手食指和中指,向前发出。
只听两声脆响,聂广陵面前的一根竹子上出现了两个竖列的穿孔,颜卿走到那竹子后面一看,在它之后的三根竹子上也有相同大小的两个穿孔,颜卿心想:“难怪师父总说二弟悟性极高,这招清风穿柳我当初练了两三个月才练成,没想到不过一个月他就练成了”,笑道:“难怪师父总夸你,这招清风穿柳练得很好。”
聂广陵笑道:“多谢大哥夸奖。”颜卿走到聂广陵面前把折扇递给他,道:“师父师母都出去一个多月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聂广陵道:“师父师母不在宫里才好呢,我想干嘛就干嘛,没人约束,多自在啊,只是嫣儿那丫头不在,实在闷得慌。”
颜卿道:“师父师母从来没出去这么久过,这次肯定是嫣儿那丫头贪玩不肯回来,师父师母又不忍拂逆她的心愿,才在外面游了月余。”二人正在说话,却见一个身着鹅黄色衣衫的少女正往翠竹林中飞奔而来。
聂广陵笑道:“大哥还在念叨呢,师父师母就回来了。”过不多时,那少女就跑到二人面前,投到聂广陵怀里,开心道:“二哥,我好想你。”这少女正是萧楚嫣。颜卿在一旁假装不满道:“你眼里就只有你二哥吗?”
萧楚嫣这才从聂广陵怀里出来,复又抱着颜卿,笑道:“嫣儿心里可是时时想着大哥的”,颜卿知道她故意哄他,但听着她的话仍然十分受用。聂广陵笑道:“这丫头惯会说好听的哄人高兴,大哥你可别信她。”
颜卿伸手搂着萧楚嫣,笑道:“是啊,这丫头说的话也不知道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萧楚嫣嗔怒道:“大哥,嫣儿说的可是真心话”,又对着聂广陵不满道:“二哥你挑拨离间,难道你就不担心我对你说的是假话吗?”
聂广陵道:“我本来就没相信你说的话。”萧楚嫣故意道:“那也好,反正我就是骗你的,爹爹和娘亲带我去了好多地方,嫣儿玩得开心,自然没工夫想你的。”聂广陵无语。颜卿道:“嫣儿,师父师母呢?”萧楚嫣道:“在下面,马上就来了。”
萧楚嫣从颜卿怀里出来,看到他们身后的竹子倒了一片,笑道:“大哥二哥,我说等你们练成那套无影剑,这翠竹林的竹子怕是要被你们砍完了。”聂广陵笑道:“你要是闲得慌,可以找些竹子来种上。”萧楚嫣道:“我才不管呢,反正我又不练无影剑。”
兄妹三人正在说笑,颜卿和聂广陵就看到师父师母从山下走来,忙走下去迎接,萧楚嫣也跟着他们下去。颜卿和聂广陵走到萧庭和楚婉盈面前,忙道:“师父师母。”萧庭笑着“嗯”了一声。
楚婉盈笑道:“卿儿,这段时间宫里可有什么事吗?”颜卿道:“师母放心,一切如常。”聂广陵道:“师母,我也在宫里,怎么你不问我,只问大哥?”楚婉盈道:“我还不知道你吗?你不愿跟我们一起出去,不就是不希望我和你师父拘着你吗?我们不在,你肯定日日跑出宫去闲逛,就是难得在家,也定是不管事的。”
聂广陵忙解释道:“师母,你可是冤枉我了,我可没日日出去闲逛,不信你问大哥。”萧楚嫣调皮道:“娘亲,我觉得二哥说的话是真的,他呀,肯定没有日日出去闲逛,只不过隔三差五地出去罢了。”
聂广陵见萧楚嫣打趣他,道:“师母,以前若不是嫣儿缠着我带她出去玩,我才不出去,这个月嫣儿不在我耳边念叨,我可从来没出去过。”萧楚嫣见聂广陵把娘亲的责备怪罪到自己身上,走过去拉着楚婉盈的手臂,道:“娘亲,上次我可是看到二哥在乐坊中盯着一个漂亮姐姐看呢,若不是我跟着,二哥指不准会去什么地方呢。”
楚婉盈信以为真,严厉道:“陵儿”,楚婉盈责备的话还未说出口,聂广陵忙道:“师母,我绝对没做过那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