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
云天明抬起头,眼神坚定而又明亮的说道“虽然有些对不起云氏族人,可若是让司马仲这样的人渣多活一天,那么每一天就会有无数个云氏一族遭受苦难!”
“我这些天一闭上眼,就是七万同袍被司马仲坑害的画面。”
“就是无数临戎百姓,被地方太守和士族祸害的画面。”
“就是那些浴血奋战,高歌死战,却被苍天无情抛弃的画面。”
“三叔公,你能想象大汉雄兵,大汉正卒被自己信任的太守,被自己敬爱的士族,故意坑害连同家人贬为罪民吗?”
“你能相信一个奋勇杀敌,用一条胳膊换取一条匈奴人性命,被战马撞晕过去。”
“可醒过来时,却被扣上逃兵罪名贬为奴隶的大汉雄兵吗?”
“你能相信,我为了解救受苦同袍不惜得罪士族,可某些人渣居然宁愿将大汉雄兵坑杀,也不愿意让他们重获自由吗?”
“这些为家园,为大汉贡献出生命和热血的大汉将士,难道就只能卑微的死在耻辱和冤屈之中吗?”
“苍天不公!任有这些人渣草菅人命!”
“三叔公!我云天明真的不能视而不见呐!”
“我是人,我不是畜生!我不是狼心狗肺的大汉士族呀!”
云天明痛苦的大声嘶吼,赤红着眼、泪流满面,犹如一个受害的孩子向自己的父母倾诉!
很多话他一直埋在心里,没有跟任何人说。
可当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问罪于他,让他再也无法忍受内心的痛苦和委屈,将这些话全部说出来。
三叔公被这些话所震撼,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可他眼中的泪水也无声的落下,因为他能够感受云天明心中的痛苦和悲伤。
当这些话,被天明嘶吼而出。
不管是一旁的义士,还是远处围来的汉卒,全部心神震动,眸中渗着泪水,他们手中的长矛长戟落了下去,他们默默的将弓弩放回了马鞍。
人心都是肉长的。
云天明的故事,虽然被朝廷有意遮掩。
可遮掩,能够阻止真相吗?
能够堵住天下百姓的悠悠之口吗?
不能!
云天明不仅是恶鬼战神,更是北地、朔方百姓的保护神!
是所有北疆汉卒心目中的英雄!
如果不是大汉军规森严,如果不是妻儿老小在大汉境内生活,谁知道云天明一声令下,整个北地会有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一个人的威望和大义高到一定程度,在百姓心中形成一种高大形象之后,无论怎么隐瞒和遮盖都没有用!
因为群众是盲目的,可也是雪亮的!
“天明。”
这一刻,三叔公神色动容,他上前用双手擦着天明脸颊的泪水,颤抖道“孩子,你受苦了!”
“你跟你爷爷一样,都是爱兵如子的性子,只是他没有你勇敢,而我也没有你这般勇敢。”
“孩子,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三叔公心里知道你的苦,但是你要记住。”
“不要把太多的事情压在自己的身上,你只是一个人,你能够承担的有限,不要什么事情都一个人去抗!”
“去寻找志同道合的战友吧!”
“三叔公支持你!”
三叔公的这些话,如同一股暖流注入天明的心里。
“三叔。。”
突然!
就在天明欲说之际,那马大力不知何时已经靠近了天明!
他被一名义士背在身后,就在天明哭诉悲痛之时走到他的身旁。
这一切都很自然,很顺利,因为没有人会怀疑一个重伤的义士。
还是救下了三叔公的义士!
“噗。”
一抹寒光露出狰狞的獠牙,马大力手持鱼肠剑毫无障碍的刺穿了天明身上的玄甲和龙鳞内甲,深入内脏之中。
“什么!”
颜良第一个主意到了这惊天的一幕,暴怒道“贼人休伤吾主!”
“哗。”
长刀如雷突破空间的束缚,出现在马大力眼前。
“好快!”
马大力几乎睁大了眼睛,用尽全力将腿一蹬往后退去,可仍旧被长刀划伤了右眼和嘴唇。
“噗”
一股墨色的血液随着鱼肠剑刺出的伤口,喷洒而出。
马大力连滚带爬的飞快往后倒去,堪堪逃过一劫。
“呛啷!”
马大力一动手,他带来的“叛徒”立刻挥动手中的刀剑,砍向前一刻的战友。
仅存不到十名的义士,睁大了眼珠,死不瞑目的倒在了地上,至死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唯独早有准备的万妙挥剑将攻来的刀剑劈飞,还反杀一击,将三名叛徒当场斩杀!
她内心也是极其懊恼的,明明怀疑马大力了,却没能及时提出,反而让他阴谋得逞。
可谁能想到一个重伤、中毒,豁出性命去解救三叔公的义士,却是一个刺客,一个叛徒呢?
当这血腥的一幕在阵前上演。
所有目睹这一切的汉卒,无不目眦欲裂,将愤怒的眼神看向了曹少卿和一干绣衣卫!
“不好!”
曹少卿感受着身后传来深深的恶意,差点想拍马逃离!
“若是云天明今日死在这里,恐怕我会被愤怒的北地汉卒撕成碎片!”
“想不到我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云天明居然在北地汉卒心中有如此地位!”
这一刻。。
所有在场汉卒无不热泪眼眶,他们心中的一块长城倒塌了,他们心目中的英雄竟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