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营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营帐,司马仲从榻上起床在亲兵的服侍下穿上将级鱼鳞甲胄.
不一会儿,常之一身青袍来到帐外求见。
“主公。”
“嗯。”
两人相视沉默了片刻。
“今日便是决战之日,你怎么看?”
司马仲洗漱完毕坐在塌边,亲兵端来一盘小菜一边吃着一边问道。
“主公问的是匈奴?是临戎?还是朝廷?”
常之答非所问、意有所指。
“哈哈哈,知吾者常之也!”
“打战我不内行,可对朝廷之间的争斗却是了如指掌。”
“如今这场战役已经不仅仅是我们于匈奴叛军的较量,同样也是阉党和诸公的较量,这临戎已经是板上了肉就差吃到嘴里了,呵呵。”
司马仲架起一口青菜放入口中嚼了几下,忍不住冷哼道。
“主公英明。”
常之深深的拱手一拜,表示敬佩。
“连均这老狐狸够狠呐,什么刺客什么重病受伤都是他自编自导的一出戏呀。”
“不过这叶火麾下也有人才,我不过添了一把柴他就是将整个临戎烧了个遍,这下老狐狸不死都要脱层皮!”
“嘿嘿,他会演戏,吾会拆台。”
司马仲得意间胃口大口连连吃了几口肉,还拿起一瓶小酒饮了起来。
“主公,按照约定再过二个时辰就是决战之时,我们是否按照计划开始整军备战?”
常之小心翼翼的看了司马仲一眼,轻声问道。
“哼,按照预定计划?剿灭匈奴叛军?哈哈哈”
司马仲嘴角露出一朝讥讽的嘲笑。
“以前他们养着匈奴尽干些肮脏事,如今风水轮流转他们巴不得匈奴早点死光。”
常之一愣不解道“这是为何?”
“这些年陛下重用阉党不断打击士族的势力已经引起了各地名门望族的不满,他们不满自然会出招!”
“这匈奴叛军寇边北地、杀西河郡太守刑纪、杀并州刺史张懿,居然还敢在大汉境内逗留,你觉得这正常吗?”
司马仲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徐徐道来。
“这。。”
常之适当的露出了疑惑的神情,让司马仲极为受用。
“前些年霍乱六十载的东西羌国被皇甫规、张奂、段颎等人先后平定,汉军可谓声威大震。”
“那段颎一度进入朝廷中枢成为当朝太尉,你举得段颎要是出手匈奴人还敢嚣张吗?”
常之眉头一皱,他小心翼翼的说道“不是说国库空虚?地方不平吗?”
“这鬼话你也信?”
“前年陛下还派三路大军北上讨伐鲜卑呢。”
“这天下就是一盘棋,自光武帝立朝以来各地士族势力如野草般蛮横的生长,这让历代先帝不得不依仗宦官,甚至明知外戚跋扈也要养着,呵呵。”
“若以大汉的国力真正想要剿灭东西羌国何须六十年之久!”
“你可知那张奂为何被贬?”
司马仲语气一转,说道了张奂身上。
“张奂此人不是一直认为信错了人,杀错了忠臣吗?”
常子愕然道。
“哈哈哈,如果臣子轻易之间就发动清君侧还是大将军、太傅这种级别,你觉得这种人对于帝王来说是忠还是奸?”
“为何陛下要封张奂为侯!为何陛下屡次示好和拉拢张奂?”
“那是因为陛下怕呀!哪怕陛下未成年不是什么英主明主,可臣子要是动不动就来个清君侧,动不动就发动军队叛乱,谁受得了?”
“可笑那张奂居然还以为自己误杀忠良,受阉党蒙蔽!”
“以至于陛下听信谗言征讨鲜卑时请求张奂为主帅,他居然拒绝了!”
“愚蠢!”
“他若肯主动站出来如段颎这般守护,何至三路大军被鲜卑击败导致辽东失控,让鲜卑人一家独大!”
“说穿了!”
“这偌大的朝廷就像山林,陛下就像一只病弱的老虎趴在最高处,而山下尽是豺狼!”
“这些豺狼不断吞噬着山林中的猎物,各自划分地盘。”
“一旦山上的那只病虎想要下山吃食,这些豺狼就会联合起来搞事情。”
司马仲擦了擦嘴,神色一冷站起身说道“外面都在盛传是外戚搞衰了大汉天下,真是可笑!”
“外戚的本质是什么?还不是世家!”
“自从光武帝复汉,历代汉帝除了阴家之后,有那个皇帝长寿过?”
“成也光武,败也光武。”
“如今这天下是士族的天下,陛下就犹如病虎伺机而动想要找机会杀出重围、重整乾坤!”
“这北地即是陛下的猎场,亦是士族的猎场。”
“匈奴就是猎物,而我们就是爪牙!”
“一旦猎物被这么快杀死,我们这些爪牙焉能得到更多的好处?”
“况且,我若太快杀败匈奴不仅陛下会不高兴,世家同样会不高兴。”
司马仲冷然道,一脸的高深莫测。
常之心中一凛,顿觉主公深不可测。
“这。。这世家不高兴,常之还能理解,可为何陛下会不高兴?难道他不想杀败匈奴?”
常之皱着眉头显然不解。
“非也,陛下不是不想击败匈奴,而是想让我们不要太快的击败匈奴!”
“只要匈奴还活着,就会霍乱地方。”
“匈奴霍乱地方就会破坏世家对当地的统治,然后我们在收复失地,陛下就有了新的筹码可以笼络寒门子弟和部分忠于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