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天城内楼台瑰丽,眩光迷离,让人目不睱接。
街道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不乏一些奇装异束之人,更有不少人长相奇特,或尖齿燎牙、面目可憎,或肥头大耳、滑稽可笑,甚至有些看上去根本就不像人,直教狗蛋东张西望,事事新鲜。
老石头却是见多不怪,于身周一切毫不关心,拉着狗蛋东走西蹿,不一会儿,便行至城南的一家酒楼。
这酒楼门前灯笼高挂,红木白窗,流檐飞瓦,看去好不气派。还未进门,便已闻见酒香醇浓,直教人垂涎欲滴。门前大匾,四个大字金光闪闪---长生酒楼。
此刻正值晌午,酒楼内妇人弹唱,豪客畅饮,热闹非凡。
老石头牵着狗蛋,于二楼靠窗处找了一张极为宽敞的桌子,呼来小二,将店内所有的菜点了个遍。那小二见遇到大主顾,欢天喜地地去了。
二楼有一老人正在说书,他们刚一坐定,便闻周边一阵喧闹叫好。
那老人讲得是些仙侠轶事,听起来荒诞不经,却又离奇曲折,引人入盛,每到关键处,便引起众人一阵唏嘘。
这等神仙妖怪的故事,狗蛋最是喜欢,听得高兴,又想起连日来关于叶霄红的听闻,便取出一锭金子递给那老人,道:“老爷爷,你讲讲火仙叶霄红的故事呗。”
他这般一说,酒楼中不少人附声赞同,显然都对叶霄红生平诸多仰慕。同时,也有少数人脸露不快,看来都是非正道之士,对叶霄红并无好感。
那说书老人见金锭入手沉重,大喜过望,当下便唾沫横飞,绘声绘色地说起了叶霄红,什么“深山伏妖虎”、“千里斩恶狼”、“独歼黑水寨”等等,一连十来个故事,直教听狗蛋听得大呼过瘾,连声叫好,竟连满桌的酒菜都顾不得一碰。
老人说完,讨好地看向狗蛋,道:“小公子,还有什么要听的么?”
狗蛋想了想,正要推辞,忽听一旁传来个声音:“老官儿,你就说说叶霄红最后一战的故事罢!”话音刚落,又是一锭金子抛来,落在老人身前。
狗蛋转头看去,只见二丈远处坐着一名少年,十五六岁,一身黑色玉锦衣衫,面容俊秀,身边置一柄紫气环绕的长刀,看去颇有几分气势,也不知是哪家富贵公子。
说书老人拾起金锭,对那少年连声道谢,开始说起叶霄红与火妖大战的故事。
其实这等修真仙家之事,似他这般俗人,又如何知晓?最多也就是道听途说后,自己整理一番再拿出来说书谋生,并不可信。不过那老人说书水平倒不一般,一招一式讲得惊心动魄,加上为了讨好那少年,更是处处添油加醋,好不生动。
叶霄红最终不慎失手,命丧火妖之手,故事悲剧收尾,满座皆叹。
狗蛋自故事中回过神来,心下也是感慨万千。
“好!好!好!”
另一边,那黑衣少年听完,鼓掌大赞,连声叫好。
老人见他称赞,心下大悦,躬身道:“老夫嘴拙,刘公子过奖了。”
不料黑衣少年却冷笑数声,摇头道:“我不是说你讲得好,我是说,叶霄红,死得好!”
此言一出,酒楼中人皆是脸色一变,纷纷打量起这少年,小声议论起来。
“此人是谁,怎么如此跋扈,竟敢在大庭广众下辱没叶霄红的名声?”
“你可别小瞧他,他可是城东刘府的公子!”
“刘府?难怪他如此嚣张。”
“不光如此,我听闻这刘公子还是个修士,安天城内的世俗人士,无人敢惹。”
“嘘,你们小声点,小心惹恼了这煞神,吃不了兜着走……”
那刘公子见无人敢得罪自己,更是肆无忌惮,大声道:“人人都道叶霄红一代火仙,我却觉得他不过是个欺世盗名之辈,他自夸精通火术,到头来却死于一个不知名的火妖之手,简直就是个笑话!依我看,凭他那点微末道行,还想斩妖除魔?能杀鸡屠狗便已难得了,哈哈哈……”
他一边大笑说着,一边起身朝狗蛋行了过去,又问道:“小子,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狗蛋与老石头万没料到他会将矛头指向自己,二人对视一眼,心中一阵奇怪。
刘公子见狗蛋不说话,只道他是怕了自己,更是不肯罢休,凑脸至狗蛋面前,冷笑道:“小子,我问你话呢。”
见他没来由地咄咄相逼,狗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脸是却是笑嬉嬉地道:“我觉得嘛,刘公子言之有理啊,那叶霄红定然是连杀狗的本事都没有,否则我今日如何能在此一睹刘公子活生生的风采呢?”
刘公子听得一愣,过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脸上笑容一僵,怒道:“小子,你找死?你可知我是谁?”
狗蛋嘿嘿一笑,道:“你?瞧你长得人模人样的,莫非是得了道、成了精的恶狗?”
“你……”刘公子怒极,横眼瞪向老石头,“老道士,最好管教管教你的弟子。”
“刘公子说的是。”老石头闻言停下筷子,对着狗蛋便是板脸喝斥,“我教了你多少回,能修成人形的,那是妖,不是精,怎的就是听不进去?”
狗蛋连忙道歉道:“对不起,师父,我这回记住了。”
这一老一少一唱一和,酒楼中不少人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眼看着这二人明明身无修为,却对自己这般讥嘲,刘青山怒得满脸通红,可无奈身处安天城内,却又不敢动手,只得咬牙道:“你们莫要仗着安天城规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