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次前来截杀自己的蒙面之人,既如渡无殇所言出自危戮手下,那个颇似澄不破的声音为何却又从中传出?
再而想起蓬木苏曾经提及前往胧朦寨派送请帖的两伙人马,虽在王殿剑拔弩张,但一出蓬泽王都,却又汇合一处,结伴而行,又作何解?
这危戮本是戕杀父母兄姊的仇人,这般咄咄相逼、沿路追杀也倒罢了,但这澄玺又是何人?
还有这个“玺”字,与自己所用“曦”字书写含义虽然大不相同,但若只是听来,却又同音无异,他又为何便要如此取名?
而且,他又为何假冒自己名字,谎称帝裔?难道仅仅因为这个身份乃是分量至重的天下公器,便要人人垂涎,以至不择手段而得之?着实令人费解!
念及至此,澄玺顿觉仍有暗幕重重,不曾揭开,绝非如表面看来那般简单!
正自思索之时,尕二却已大咧咧走了过来!
其实,尕二早已认出渡无殇与麾下这伙人兽,只是两人先是又哭又笑,随后又是好一番论东论西,尕二难得知趣一次,便没有早早过来打扰。
但见两人闭口不言,尕二连忙跑来,一面责怪渡无殇曾将自己绑缚在兽背上,一路颠簸,险些丢了小命,一面却又连口感谢将自己携入关来,若非如此,想来此时自己仍在大漠之中吃土!
几句调侃玩笑之词出口,很快便与渡无殇熟络起来。
这时,与渡无殇同来的麾下健儿早已从踏雁锥风兽背上跃下地来,列作一排,一起向着澄曦躬身行礼。
澄曦乍见这队精干人马全然归于自己麾下,心中不由激动莫名,于是走上前去,由渡无殇一一引荐,虽是相对无言,却是一个个紧紧相拥,从头到尾,一个也不曾落下。
两伙人马随即汇作一处,竟是其乐融融,惺惺相惜,很快便成一家。
欢声稍落,渡无殇却又走到澄曦面前,说道:“末将此来,却是奉了东牧元耆之命,若是公子安然无恙,便由末将率领锥风怒骑翼护公子共赴霜林,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澄曦只知东牧元耆乃是四域元耆之首,德高望重,法力超强,却是至今不曾见过,不知元耆现在何处?”澄曦不答反问。
“因了霜林之变,又有北卜疑似被人摄住,东牧元耆提前赶往霜林,想来此时已然到了!”渡无殇答道。
“既是如此,我们也便立即出发!”澄曦点头说道。
“只因此间踏雁锥风兽均是通灵之兽,并非人人可乘,东牧元耆此间又不在此,本要请公子与诸位朋友受些委屈,与此间骑士两两一骑,暂且将就一下,只是这位……”渡无殇躬身言诺,刚要退下之时,却似心中作难,支吾一番后,却又忽然一指有翼婆娑说道:“但此间还有一位女子,却是有些不便!”
澄曦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起来,不由得一起为难起来,心道:“若是那两头嗜赭兽还在此间,倒可勉强一用,只是想来早已中箭而亡,倒是可惜了。”
澄曦伤感一阵,便即举目四望,但见山中野物虽多,却多是些野兔野鸡之类的小巧兽物,远处虽有一群细颈花鹿倒可勉强一用,只是此去霜林路途遥远,长此以往,细颈花鹿许是耐不得苦累……
正自思索间,澄曦忽然记起葳蕤临别之言,于是立刻有了主意,转而说道:“将军所言极是,此去霜林乃是远行,想来便有一场大战将至,必要各有座兽才好,既是如此,不如先随我走一趟八风顶,然后再去霜林不迟!”
渡无殇虽然不知澄曦用意何在,却还是点了点头。
阿曦随即闭目凝神,将葳蕤曾经刻入自己心中的那幅地图记起,但见此山距此不足百里,澄曦不由大喜过望,同时心中暗道:“若是能够收服几头细颈花鹿,只需一日,便能到达落雁山下,只是这类兽物并未收入《百兽御》中,收服之法却是不知……”
澄曦正自为难之时,却见那群细颈花鹿忽然齐齐抬头,向着这面望来,随即转身扬蹄,竟而向着这面一起本来。
澄曦见此不由一怔,随即想道:“莫非这便是葳蕤教授的通灵御兽决功劳,只需心念一动,周边兽物便能体察心思?”
还不等想得明白,那群细颈花鹿已然来到面前,随即低头顺目,在澄曦面前作出一副驯服之态。
众人惊奇声中,澄曦再不怀疑,慢慢走向一头身形健壮的公鹿,一待接近,便伸手轻抚花鹿颈上鬃毛,公鹿不避不逃,反而做出一副驯服之色,澄曦大喜,轻轻一跃,翻上鹿背!
澄曦接着转头对兀自呆愣的尕二等人说道:“你们各自选择一头,我们这便去往落雁峰!”
此言一出,尕二与伯白仲黑再无半点疑虑,快步走来,各自选择一头跨上鹿背,待到婆娑同样涌身跳上,澄曦心念一动,鹿群随即四散而去,唯余五头选定的细颈花鹿站立不动。
这时,澄曦回头招呼渡无殇与一众锥风怒骑各自跃上兽背,随即心念再动,胯下细颈花鹿立即循着澄曦心中默定的方向疾速奔去!
虽是仅仅隔了一条沐阳河,迎曦岭南北地形却是迥然有异,南面山峦平缓,连绵起伏,犹如画毯,沐阳河以北却是谷高壑深,山岭险峻,乔木渐渐增多,将视线阻挡于眼前一隅,待到翻过,景色常自陡变不同,令人不由错愕连生!
一路飞驰如风,尕二却是口中闲不下来,一直向澄曦打问箭伤如何痊愈之事,澄曦本欲分解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