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葭萌客栈二楼平台之上,兵刃重新焕发焰芒的蓬木苏与解万愁精神大振,此时便如打了鸡血一般,身形轻盈数倍,气力更是大增,各自将手中兵刃挥洒开来,已然大占上风。
两人与南巫元耆并肩而立,堪堪抵住来袭尸孽,将那位帝裔澄玺连同带来的许多富贵豪杰护在身后。
那两名身穿黑衣的汉子更是骁勇异常,手中同样烁烁光亮的沐阳长刀挥洒起来,竟与阿曦身手颇有几分相似,远远看去,这套刀法竟似传自澄阳一脉。
解万愁祖籍本就出自澄阳,又怎能看不出其中奥妙,但此时斗杀甚急,无暇发问,只是将手中慑荒戟舞得光轮一般,呼喝之声更从口中阵阵传出,立时便将尸孽气焰压下一头。
再斗一刻,鸦袍尸孽渐感不支,开始连连后退。
将要退到外间之时,只见一个尸孽忽然摇身一变,幻化为一团绛紫雾瘴,越过众人头顶,直指躲在远处角落里的澄玺而去!
此举事起突然,澄玺固然辟邪荡孽剑在手,却是手足无措,早已惊得呆了!
南巫元耆想要阻拦之时,却已不及,蓬木苏与解万愁一时杀得兴起,此时距离澄玺也已远了,而那两名黑衣汉子此时也在外间与尸孽鏖战,更是鞭长莫及。
眼见那团妖雾已然迫到澄玺面前,澄玺不由双眼闭起,口中大喊一声救命,同时手中辟邪荡孽剑本能向前一挥,误打误撞之间,恰好正中妖魄核心所在!
但闻一声凄鸣顿时响起,绛紫雾瘴顿时四散而去,一蓬青黑皮屑簌簌飘飞,无数散碎枯骨掉落下来,砸在地板上,砰砰作响!
又过片刻,澄玺才敢重新睁开眼来,但见脚下尸骨零落,澄玺不由先是一怔,竟然有些不敢相信,待到茫然四顾,眼见众人正向自己注目而来,澄玺又对着手中长剑瞧瞧,顿时有些明白起来,随即咧嘴笑了!
此剑一出,哗生四起,似乎已然明白今日注定无法戕杀澄玺,立时便有一声凄冷长啸从领头尸孽口中响起,鸦袍尸孽随即各自腾空而起,化为一道道绛紫雾瘴,纷纷蹿下高台,转眼之间便已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直至尸孽消失许久过后,众人方才陆续醒悟过来,原本隐身躲避的权贵豪侠本已吓得要死,此时却又悄悄探出探脑出来,观望一番过后,便从角落中纷纷走出,重新聚拢到澄玺身边,口中更有恭喜佩服之类的马屁之词滔滔涌出。
澄玺却也当仁不让,虽是仍旧心有余悸,口中却是连连应和,双手连拱,满脸笑容!
一阵喧嚣渐落,澄玺忽然想起那两名身手不凡的黑衣汉子来,无奈那帮豪杰高人此时仍旧环绕不散,澄玺只得踮起脚尖远远向外观瞧,一番逡巡,却是不见半点影踪,两名黑衣汉子竟似早早走了。
待到目光触及南巫之时,澄玺立时拨开人群,快步走到南巫元耆身边,躬身施了个大礼,说道:“婆婆方才及时援手,为澄玺解脱大难,既承恩惠,澄玺在此郑重拜谢,只是不知婆婆可否见告尊驾名号,也好让澄玺知道。”
南巫本欲自去,此时见澄玺已然找上门来,只得笑眯眯的转过身来,对着澄玺好一阵端详,口中却是不置一词。
一旁的渡有衡却是看着眼熟,搜肠刮肚一番,忽然便认了出来,于是立刻说道:“公子,这位便是四域元耆中的南巫元耆了,渡有衡在此也给元耆见礼了!”
澄玺但闻此言,也赶忙躬下身去。解万愁更是一拍额头,对南巫行了个大礼。
南巫对渡有衡这番礼数犹如未见,只将枯手伸出,对着解万愁与澄玺虚托两下,待到澄玺抬起头来,又对着这张面孔默默凝望片刻,随即轻轻摇了摇头,转过身去,看似便要下楼而去。
如此高人现世面前,澄玺岂肯轻易放脱,于是刚忙上前苦苦挽留,口中话语更是颇有恭敬谦卑!
南巫元耆并不回头,反由蓬木苏搀着,慢慢下楼去了,只是口中却如自言自语一般念道:“人间自来名利多,常将丹心染成),不如抛却无妄身,不恋权谋恋牧歌……”
犹如一曲歌谣,又如几句警言,不等澄玺再次开口,南巫元耆已然走得远了。
倒是解万愁仍旧意犹未尽,兀自站在楼上喊道:“元耆,苏妹,为何这便去了?在此一起相陪帝裔公子岂不更好?”
但外面已无声响传回。
解万愁正欲冲下楼去,却又忽闻一阵喧哗从背后传来,回身之际,却见迢远正在不住口的埋怨本家三爷,迢固。
这老儿一见生乱,便令人将迢远拖入内间一个角落,再而死死摁住,虽然就此躲过了刚才的大战,却也令一心冲杀的迢远大为不满,只得眼睁睁得看着一番妖云激荡,迢远不由恼了,一旦被放脱开来,早已顾不得那些尊卑礼数,立时对着本家三爷喋喋不休起来。
迢固本就自觉理亏,但闻孙儿此时口中均是大义之言,于是不便还口,索性低下头去,任由迢远数落。
解万愁见此,不由上前解劝几句,迢固本就有些理亏,此时见迢远一番话说得大义凛然,也便低头静听自家孙儿数落,却是一言不发,宛如一个犯错的孩子。
迢远见此,心生不忍,于是也便将这一篇翻过,转而走到澄玺面前,恭恭敬敬的问安一番。
澄玺自打见了手中辟邪荡孽剑忽然生发光辉之后,便更加得意起来,此时但听迢远问起此剑名称来历,澄玺不由傲然道:“这便是那柄曾在蜂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