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婶子给了田契,沈依给了解药,可叶婶子放下话了,沈依敢把田产往外卖她是拦不住,但谁家买了沈依家的田产就是与叶家做对,往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定是不会给脸的。
沈依也放下话了,若是洛庄没有人敢买她家的田产,无妨,她可以便宜外人,只要她将田产价格下调,白捡的大便宜谁会不要。
揣上三张田契,她回家了,难得的她家门前可是挤满了人,都是来瞧热闹的,大家伙都在议论纷纷,沈家的阿依如今可能耐了,尽敢单枪匹马的上人家门前讨要田契,这到底是哪方的风拂过让她性情大变。
沈婆瞧不见,沈路自闭不多话,家里突然来了这么多人,且叽叽喳喳的问了一堆他们祖孙二人也是不知所措,沈婆更是担心沈依上门讨田契万一被人给打了那可怎么办?
那帮人是没有人性的,有人性的绝对不会在当年做出那样的事来,阿依一人无依无靠的,说又说不过,打又打不过的,人家怎么可能乖乖的将田契交回给她。
沈婆不期望能拿回田契,她只希望阿依能够完好的回来,那比什么都强。
”散了散了,都散了吧。“沈依回到家便开始驱散人群,这些人都是来瞧热闹的,沈家的宅子实在是破旧,不堪多人踩踏,万一哪儿又破了砸了人她可不想多赔钱,“有需要田产的上我家来买,田契就在我手上,随时可以去更名过户,价格比其他人家低两成。”
两成哪,那也是不少钱,以洛庄现在的市场,一亩良田可以卖上二十两,稍差些的十五两,山地五两到十两不等,若是少两成那也是好几两,只要手上有余钱的那可都想着买。
洛庄的田产有限,每家每户都分到位,正常情况下都是各自耕种,绝少有人会将自家的田产往外卖的,农门农户的若是没了田地,要靠什么吃喝,在洛庄是活不下去的。
叶婶子那儿虽然放下话,沈富,沈大安两家也跟着放话不会让沈依有好日子过的,就算拿回了田契,那五亩田地也只有废在那儿,他们种不得,也没有人敢买。
“若是诸位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尽管提,我沈依今日放下话来,凡是我家的田地卖了出去,必定就是你们的,若有人敢上你们家闹事,我沈依管到底,官老爷那儿也管到底,有人可以横一时,难道还能横一辈子不成。“沈依说这些话无非就是要让众人都知道,可以放心的买沈家的田地。
有人还是不放心,家里存了些银子放着也是放着若是买了田种了粮,卖了就能钱生钱。
”阿依,不是我们不信你,可你怎么斗得过沈富,沈大安和叶家,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卖猪肉的老何道。
何家是之后来的,来了洛庄二十余年,外地人来洛庄自然是没有田产的,这么些年他也小置了两亩,多的便没有了,没有人愿意出卖,他在洛庄卖猪肉赚了几个钱,一直想要多置些田产,往后就把洛庄当自己的家乡,再也不回没几个人的何家村去。
他一直在等机会,沈婆家的田产要卖那可是送上门来的好时机,他是个屠夫,手里拿着刀,手起刀落大块肉就割开了,还怕几个三姑六婆上门闹事,一把刀也能将他们都给吓退。
何屠夫虽是个外来的可在洛庄做了二十多年的猪肉生意,妻子也是洛庄的,女儿也嫁给洛庄的儿郎,倒也不惧谁。
”何大叔,阿依能从他们手里将田契完好无损的拿回来,自然有法子再应付他们,”法子总是人想出来的,最难的是迈出第一步,如今,第一步已经迈出,收回了契约,“再说,田契再手,他们就是想胡来也没有依据,真的敢闹事,官老爷那儿可不会置知不理,村长也不会纵容他们胡作非为。”
这话倒是有理,何屠夫想着的确是这么回事。
沈依打铁乘热,“何大叔若是有意,可得乘早,我们家只有这五亩田产,不需要多久定会卖完,到时想要也没有了,后悔都晚。”
“这个——,毕竟是买卖田产的大事,我得回去跟我家婆娘商量商量。”
“何大叔尽管回去商量,这的确是大事,可我不能保证等你商量好了,田产还能留着,若是现在何大叔想要买,我可看在何大叔的面上再少一成。”
如此一算就是少了三成,那可是很大一笔银子,何屠夫立时觉得捡了个大便宜,要是现在不买被别人买了去就是他的损失。
他是个做生意的,对他来说没赚到就是亏了。
“好,”当下何屠夫拍下板,“你家五亩田产我都买下,先给你定钱,明日交契。”
“何大叔是个爽快人,咱们家的田地都给你留着,来来来,何大叔屋里来,咱们谈谈细节。”
两家谈好了价钱,何屠夫也给了半亩地的定钱,明日相约到村长处一方交田契,一方交钱,让村长做个见证,若需改名更户的,沈依配合。
何屠夫很是欢喜,从家里拎了两斤肉给沈依一家三口加餐。
肉啊,那可是新鲜的,香喷喷的肉,沈依添了柴炖了一大锅,家里没有米,就连饭也没有堵,两斤肉虽是不太多,可加上汤就有一大锅,够他们祖孙三个吃喝得饱饱的。
沈婆的胃口最小,年纪大了消化差了,加上这么些年从未好好的吃过一顿饱饭都是饱一顿饥几顿的,一时之间吃这么油的食物当真是连肠胃也不习惯了。
沈路胃口大,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他一个人就吃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