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沈富咬牙道,进了他嘴里的东西想让他吐出来,比让他去死还难受,“咱们家何时有你们的田产,那就是我们的,老大,老二,将她打了赶出去。”老爷子拐子一挥威风十足,若不是他脸上的冷汗破坏了画面,那一定是个威风凛凛的画面,可惜,他的身体还在控制不住的乱颤,毒发的痛苦不是他一把年纪能扛得住的。
可让他将田产交出去,比毒发的痛还要痛,他就是不给。
“爹你放心,这小妮子敢上门来威胁我们,给不了她好果子吃,”老大给了老二一记眼神,两人一人一边就要将沈依拎出去,沈依反应迅速,矮上一头避过了,她面色一沉,“三叔公,几位都是沈依的长辈,沈依不过是想要取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你们不顾亲情也就算了,还要坑害我们一家三口,我们家老的老,小的小,没有一个能扛起重担,你们不帮一把就算了,还逼着祖母把家里的田产交给你们,你们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霸,怎么?现在几个大男人要对付我一个小女娃,那好就让大家凭凭理,唤你一声三叔公是不是真的要将我们祖孙三人逼死。”沈依扬声大嚷,她身形瘦小,闪躲很快,沈富的大儿子和二儿子显然没有料到她尽是一条滑溜的泥鳅。
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尽没拿住她,她扯着嗓子把左邻右舍都喊了过来,整个洛庄都是熟人,大家都知道沈婆子家的日子不好过,这个冬天怕是熬不过去了,更是知道沈富一家拿了沈婆子的田产让他们祖孙三人的生活更是雪上加霜。
可没有人会当面说出来,沈富能做出占穷亲戚田产的事来,平时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与左邻右舍也不是多和气。
大家乐意看个热闹,纷纷围在沈富家门前,沈家大儿媳立刻关上门让众人离开,“瞧什么瞧,有什么好瞧的,各回各家去。”
“别啊,里头的小姑娘可是沈婆家的沈依,小姑娘怪可怜的,说起来你们俩家也是亲戚,身上流着相同的血脉,可不能欺负人家。”向来喜欢凑热闹的顾三娘最爱说上几句,东家长西家短的谁没有,遇见不平还不让人家说了,平日里沈富就仗着两个儿子长得五大三粗的喜欢欺负不如他的,顾三娘是个寡妇,丈夫几年前死了,留下两个儿子她一人照顾,她是太清楚沈婆家里的情况了,那连呼吸都难的时刻是真的难熬,却又不得不为了两个孩子继续撑下去。
所幸,顾三娘的家境比沈婆家要好,还有娘家可以时不时的帮衬着点,日子勉强还是能过的。
“大家都来评评理,一家大子欺负一个小孤女算什么平事。”
被顾三娘这么一嚷走过路过的也好,家里蹲着的也好,都出来瞧热闹,反正瞧热闹也不费劲,不浪费粮食,还能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
沈家二媳妇也是个泼辣的,站在门指,插着腰指着顾三娘的鼻子骂,“顾三娘,你管好自家的事,寡妇门前是非多,你还有闲功夫管别人家的闲事,就不怕被人指着脊梁骨骂,沈家的事关上门来解决,跟你一个姓顾的没有半点干系,识趣的赶紧散了回家去,别让我一个个骂过去。”
顾三娘也不是好惹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握她使得娴熟,“大家瞧瞧,沈家二媳妇瞧不起我这当寡妇的,怎么?我年纪轻轻死了丈夫难道不可怜?我一双儿女没有父亲照顾难道不可怜,现在还要被人落井下石,若是换成你,还指不定能过得如我这般。”顾三娘是边哭边说,出口的话跟唱戏一般,口齿非常伶俐,如果不是命苦早早丧夫,她可是能往牙婆这条道上走的,“你们瞧瞧,沈二媳妇欺负人,不便欺我,还欺沈婆家的阿依,阿依小小年纪没了父母多可怜,你们非但没有半点同情还要落井下石,有你们这门亲戚,简直就是上辈子造了孽。”
这下好了,戏唱大了,有的是热闹看,大家伙你一言我一语的逼着沈二媳妇开着门,不准沈家欺负沈依,这些年庄子里倒是有人帮衬过沈婆一家,只是,大家伙的日子都过得不宽裕,平时小恩小惠也就罢了,若是更多的,他们也拿不出来。
“滚滚滚,”沈大瞧得恼火,自家父亲还在宅子里受着苦呢,“你们懂什么,不知道这小妮子心肠有多歹毒,还敢给我爹下毒。”
“放屁,”顾三娘可不信,“阿依那小丫头片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你说她下毒害你爹,她怕是什么毒都不知道,这不是冤枉人吗?你们这是要赶尽杀绝呀,没了阿依沈婆和小路子还有活路吗?你们就是看上他们家那破宅子,想要逼死人家自己占了去。”
顾三娘这刀子嘴,迟早是要吃亏的,她一个寡妇人家万一遇上身强力壮的对她动粗她也是扛不住的。
沈二果真火大的想要冲着顾三娘甩嘴巴子,不料顾三娘原地一坐哭爹喊娘起来,咒得沈富一家都不得好死。
“顾三娘说得可对,若是你们再不把田产交出来,三叔公就会不得好死,你们身为他的子孙,一个个为了点田产眼睁睁的看着他痛苦死去,也是要遭天遣的。”沈依仰着头,个子虽矮人一截,可气势不能低,顾三娘今日助了她,她定是会记在心里的,“拿不拿。”
沈大沈二回头望一眼痛苦万分的沈富,眼前又有一堆说三道四的邻居不嫌事大,不就是二亩田产嘛,多了它也发不了财,少了它也饿不死。
“好,田产可以还你,先把毒解了。”沈大道。
“就是,先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