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爷便协同云爷开始破题,守约低语一句“原来如此!”岂料刚一出口,云爷便闪在身边,微微一笑:
“守约弟弟莫非已解开谜底?”
守约微微一愣,略作沉默后,起身恭答:
“回禀云爷,近来耳闻目睹如此诸般异事,深感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难免也会寻思揣摩。想我等初来之时,弟、妹嬉戏,在下便与姐姐对这座无边无际的大山进行探察,可我等立于山脚良久,也终难有所收获。不过我们却发现这座所谓的山,并非岩石、土砾,因为在整个过程,我并未隐踪藏迹。方才听闻这位高深前辈的诗迷,方解其中缘由。”
守约扫视众人,又看了看夜雪姐姐,夜雪微微点头,像是准许其大胆说出自己的猜测。守约向云爷抱拳后说道:
“晚辈才疏学浅,却又不敢瞒而不报,猜错之处还请诸公不吝海涵。”
云爷抱拳回礼,干净利落吐出四个大字:
“但说无妨!”
“汝等兄弟四人,本来亲密无间却因贪念被法决所祸,虽然最后逃出生天,可这份仇恨的种子已经生根,纸金林和法云渡又是凶兽频出、恶念频繁、怨灵频生之地,如此滋养之下根深叶茂、横亘千里。想必雷爷初来之时,此道阻隔虽难逾越却并未如此之广吧。说到底这是一座‘心墙’心有怨恨、心怀嫌隙则必难跨越,如今你二人已经勘破心结,想来这道‘墙’不过成了断壁残垣。最后两句说的分明,我却难解其意,雷和电自然指的就是您二位,可这‘化雨’却怎解?莫非您二人还能行云布雨?可这即使下雨又有何用呢?”
雷爷和云爷听完后便朗声大笑起来,直笑的守约心中愈发没底。雷爷缓步走来,直抵守约身前,伸出硕大的手掌拍拍守约肩膀,笑吟吟地说道:
“好小子,悟性如此之高!不入我门下简直就是糟蹋了这一身天赋啊。汝等年幼有所不知,行云布雨虽有司职神祗掌控,可我兄弟二人也曾施得。当年五哥‘焚天决’初成,尚未随心所欲,一把大火烧得云梦大泽蒸汽升腾、生灵涂炭,师傅施法将火镇压在大泽之畔,尔后布道于我等‘风火雷电,相生相克’传我等援救、克制之法,以防远行、决法不羁之时涂炭生灵。且听师傅之言,先下他一场雨吧!”
云爷也是听得神采奕奕,思绪仿佛又被拉回到那个年代。听完之后狡黠一笑,接过话茬:
“雷爷所言非虚,除了开头那句外!入你门下那才是糟蹋了如此才俊,倒不如入我门下。哈哈哈哈……”
众人再次笑成一团,末了雷爷便开始着手安排各人需办事宜。长生在方才的空地上施展法决,顷刻间一片郁郁葱葱的林木便拔地而起直插云霄;刑暮一掌拍在树干上,随着法决上暗红色符咒的蔓延,这片丛林的表面渐渐枯干;林熄放下角杯,纤指一弹,一团火苗自指间燃起,随风而大,刚出窗户便成熊熊之势敷在这堆干柴之上,焚天烈焰瞬间照亮整个天地;雷爷和云爷看刑暮、长生立定云天后,各自运起真气,顷刻之间风起云涌、电闪雷鸣,随着枝干烧尽、烈焰将熄之时,雷电却呈愈演愈烈之势。
当浓云密布、电闪雷鸣之际,刑暮和长生便鼓起周身风势,将这团浓云控在一处,不至云散月朗。如此僵持一顿饭工夫犹不见一丝雨落,只是云层越来越厚,风雷越来越密,众人面面相觑难免生发一缕焦急之色。
夜雪飘身飞出窗外,捻起法决,只见一团冰雪在掌间流转,振臂一推将这团霜雪打入浓云深处,一声霹雳刚过,暴雨从天而降。雨势之大已非盆泼瓢舀可以计量,简直如那江河倾覆奔流如柱。众人便站在檐下避雨,却见这雨煞是奇异,落地之后如雪花堆积,并不往低处流动,不消一盏茶时间便没至窗沿。
一惊未了一惊又起,原来这积水所淹之处,撑起阁楼的椽、柱、木、石皆渐次消融,方圆之内无一物能为之幸免,除了阁楼后面拴着的那一只小木船。守约便在这疾风暴雨中对着雷爷大声呼喊:
“雷爷!楼外的那艘小船是你们做的吗?”
雷爷为之一震,沉思一会儿后,引领众人乘坐这艘小巧的木制棚船,待众人于棚船舱室两侧依次坐定后,雷爷便说起这艘木船的过往。
“当年我初来这片林子的时候,并未居于此处,夜宿之所也是简陋异常仅可容身,自那时起这艘木棚船便跟随于我,历次迁居虽未带它,可当寓所建成的第二天早上醒来,便会看到此船,久之便已习惯,近乎忘却此事。几经辗转后,便于此安定下来,期间重回之前的道场,将当年兄弟们围猎的战利品迁于阁楼,这船一放便是多年。如今想来当是师父他老人家未卜先知,早算出此间诸事,为我等留的后路。”
“敢请尊师雅号?”
守约一直都想问询一下雷爷和云爷师承之人究竟是何方神圣,此刻听闻这番言语,愈加迫切知道。其实不止守约,众人又何尝不是如此!毕竟这老者相貌惊奇、言谈尤是不凡,此刻这手未卜先知的道术更是深不可测,难免不令人心驰神往,欲以一探究竟。
“家师无名无姓,久居梦泽云山半腰处的谷地,世间多以‘鬼谷’称之。”
雷爷自是讲的十分自豪,毕竟自己遨游天地,也未再遇到所学如此广博之人,自己和众师兄弟们,穷其一生也难以掌握师傅分门传授的几套法决,可想他的修为之高,敬仰之情自是无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