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宅。
柏烈雄,柏炫明的父亲坐在客厅里。
柏正儒,柏炫明的祖父看着报纸的财经版,一面看一面摇头。
柏烈雄说:“爸,炫明回来这么久了,为什么不让他来看您?”
柏正儒仍然在读报纸,对儿子的话不理不睬。
“爸?”
放下报纸,摘下鼻梁上的老花眼镜,柏正儒说:“我叫,他就肯来了吗?”
柏烈雄一时无语。
父亲的话很对,不是他们叫他就会来的。
二十多年前生离一幕又浮现在柏烈雄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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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滚出这个家!”柏正儒站在楼梯的缓台上怒吼。
郭爱兰凄然泪垂。
十岁的柏炫明毫不畏惧地仰头瞪着祖父。
挺着孕肚的陈艳霞抱着九岁的柏炫亮在抽泣。
柏烈雄叫道:“爸!”
“让这个女人走,把他也带走!”柏炎一手指着柏炫明,“一无是处的人不配留在柏家。”
柏烈雄懵了。
他抬头看看父亲,再转头看着自己深爱的女人,还有他们的儿子。
郭爱兰眼含泪水,凝望着他。
一转眼,柏炫明也在望自己。那黑眸里没有乞求,没有期望,而是命令——命令着他赶快下定决心。
他不由自主地朝着他们走去。
“哇……”窝在陈艳霞怀里的柏炫亮突然大声地哭了起来。
他的脚步顿住了,不觉回头望去。
陈艳霞抱着大哭不已的儿子,也在委屈地哭着。
“你离得开这个家吗?”柏正儒的怒气平息下来。他高高在上,冷眼睥睨着楼下的人。
柏烈雄站在那里不动了。
“妈,我们走吧。”柏炫明牵起母亲的手,“我们去找外公。”
郭爱兰最后一次望向柏烈雄。
她绝望了。
他仍然在发呆。
母子两人手牵着手走出了柏家的大宅。他们没有从柏家拿走一样东西,甚至连一件衣服也没有带走。
他永远也忘不了柏炫明走到门口时最后一次回头望自己的眼神——倔强而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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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雄。”
“呃,”父亲的叫唤拉回他的回忆,“什么?”
“在想什么?”
“想起二十多年前的事。”
柏丄儒深深地望他一眼,“是炫明的眼神吗?”
“嗯?”柏烈雄也望向他。“爸也看到了?”
“我也忘不了。”柏烈雄叹了一声,“小小的年纪就有着那么令人震慑的眼神,怎能忘掉呢?”
“爸,我——”
“哎,”他举了举手,“他确实是经商奇才。海天这三个月所发生的每一件事,无不在向我证明——他才是海天的救星!海天的股价近期不断飙升,营业额平了鼎盛时期的记录,把酒店里的害群之马连根拔起,重创陈家的诡计渐渐收回控制权,不固步自封积极对外发展。他的触觉灵敏,视野开阔。别人想到的,他想到了。别人想不到的,他也想到了。连陈志和这只老狐狸也奈何不了他。”他突然笑得很无奈。
“难道你不开心吗?毕竟海天是你一生的心血。“
“开心,当然开心。但却不甘心,为什么拯救海天的人不是你或是炫亮,而偏偏是被我赶出家门的私生子呢?我为海天奋斗了一辈子,海天就是我的一切。要让它发展得更好更辉煌就要有更多的资本,所以我要你娶的女人是能够帮助我们发展的人,而不是只会做饭洗衣的女人。海天确实在变,但却变得让我越来越难以控制。”他无奈苦笑,“儿子,你怪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