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场休息结束,所有人都返回各自的岗位。
柏炫明心不在焉地与周辉夫妇站在t台前看彩排,眼睛却不时地往一边飘过去。阮心蕾正与小宁在会场的角落里工作。
这时有几个晚会当天要走时装秀的模特过来寻求帮助。小宁便与几个身材高挑的模特走,赶去t台那里看有什么帮忙的。
柏炫明的目光此时定定地看着阮心蕾的身影。
那天酒醒后他想起自己的借醉消愁。
他以为她也会像别人一样,说些什么心灵鸡汤来安慰自己。
但她没有,只是静静地听着,再碰面也没有提起过。
这是最令他满意的地方。
所以他对自己说,于情于理他必须跟她说声谢谢。
这一月内他们虽然也偶尔碰面,但也只限于工作的场合并且许多人在场。
心随意动,他的腿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会场的角落里有两张桌子,她正伏在桌面打着电脑,除了她没有其他人。
阮心蕾听到声音回头,看到他不觉愣了一下。
他走了过去,低下身体靠坐在工作台的边沿,“每回见你,似乎总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现。”
她抬头望他。
“我不知道你还会唱歌。”
她微一耸肩:“陈年旧事,不值一提。”
说罢,沉默莫名其妙地弥漫开来。
她的双手十分娴熟地敲打着键盘。
他握拳掩唇轻咳一声,打破沉默。
“那晚……我喝醉了,对你说了很多废话……”
专注电脑里的文件,没有抬头望他,她只是摇头:“心情不好,喝醉也是常有的事,我可以理解。”
他们突然又安静了下来。
“谢谢你!”
她愕然回望,不解:“谢我?”
“你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对我说教。”
她再一耸肩:“我只是一个碰巧遇到你醉酒的路人,而你所讲的一切,我非身受,自然不会明白。有什么资格与立场对你说教?”
她的语气淡漠疏离,却字字在理。
他没有觉得不开心,相反地心中不觉一松。
不错,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单纯的聆听者罢了,而不是那些自以为了解一切,然后莫明其妙让自己不要再恨下去的所谓心灵鸡汤。
她忽然低声地道:“不过……”
他望她,期待她的下文。
“你比许多人幸运得多,至少……”她望向他,水眸闪过一丝惆怅,“比我幸运。你尚且知道你的父母仍在身边,无论怎样,他们心里还是记挂着你的。”
淡淡地哦了一声,柏炫明怔忡,细细地回味。
然后他仍是挨坐在工作台边沿,不发一言。
而她又开始沉默地继续敲打键盘。
与她的相处,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自在舒服的感觉。
无论是谈话,或是各自沉默,都不会有一丝的突兀。
那晚借着醉意,絮絮叨叨地向她讲述自己的身世,他一点也没有后悔。把心里的苦闷狠狠地,毫无保留地发泄出来后,他感到心底的某一个角落好像有什么东西放下了。
过了片刻,面对她刻意的疏离,他突然觉得有点好笑,不觉冲口而道:“你真的……真的跟别的女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