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静下心来,夏微跟巫农都听到了她右手腕上“死神”发出来的微弱的滴滴声。

明明是天寒地冻的天气,巫农却着急的满头大汗,也或许是因为他太过专注。

巫农有一套工具,那里面有指甲剪、挖耳勺、镊子等。他手法纯属的用指甲剪撬开了“死神”上看上去像是表壳一样的东西,一撬开,他就傻眼了——

那里面的线路是远比他想象中还复杂的东西,表壳下面是数个小芯片,还有许多感应装置。“死神”本来就像是一个腕表一样的东西,它的身体就像是一个循环的管道,那些看不到的地方还不知道有多少个像这样的小芯片。

巫农本来想用挖耳勺把里面的线路掏出来,可他刚把挖耳勺塞进管道里,“死神”的滴滴声就变得越来越急促!

不好,如果他这要是失手了,一下子三条性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那三条性命就是夏微,巫农很小奏。

巫农小心翼翼的将挖耳勺拿离“死神”,听滴滴声恢复了正常的节奏,他忍不住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顺手把额头的汗给抹了下来。

“我说你——”一放松下来,巫农才发现自己刚才由于紧张过头,现在浑身的力气就跟抽走了似的。“到底什么时候被戴上这个的啊?”

夏微仔细回想,她很确定自己跟杜门出去散步的时候,手上还没有这个。因为那时候,她的右手一直拿着七星招魂幡。

在杜门晕倒后,夏微准备将他背上,听到身后似乎有什么声音,像是轻微的口哨声,她就回头看了一眼。可是除了雾海。她什么也没看到。

当时她也没留意手上多了这么个东西,就着急着把杜门给背回来了。

“我觉得,我还是要下山一趟。”夏微想起牛朗来,她不确定这个“死神”的主人是不是牛朗,但觉得还是要下山做一番确认才好。

“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这种时候,巫农觉得自己下不下山都无所谓了,他只是担心夏微夏微会被“死神”炸得粉身碎骨。

“不用了。”通过刚才巫农纯熟的手法,夏微挺好奇他曾经是做什么的。“巫农,你的工作是什么?”

巫农躺在床上,阴阳怪气的哼笑两声。“我是个阿宅,成天不是吃就是玩电脑游戏。”

“那你的生活还真是轻松啊。”

听到夏微的这句感叹,巫农又哼笑了两声。如果真的轻松。他用得着千方百计的逃出那个家么!其实仔细想想,他跟着夏微过这种生活,还是蛮有一番刺激感的。

最近夏微下山频繁,她都不会再劳烦小豆子送她山下山了。夏微已经渐渐的掌握了窍门,运用她这双超越超人的双眼。跟随着雾气的流动,去雾气渐渐稀薄的地方,就可以到达山下了。

夏微觉得奇怪,她这次下山来竟然没有碰到一个杜海洪身边的人,顺利的有些不可思议。

她没有直接到寺庙里头去,而是直通山下。廖嵩似乎已经从原来的住处离开了。这正是夏微所期望的。

临近过年,节气越来越重,街上基本上都没有什么人了。夏微好不容易找到一家还在开张的饭馆。一进去就听见两个熟悉的声音。她一抬头就看见廖嵩跟牛朗在争论什么。

“嵩哥,牛朗!?”夏微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们。

叫廖嵩为嵩哥,对他就直呼其名,牛朗心里大大的不爽,“叫我朗朗哥。牛哥也行啊,为什么只叫他哥啊!”

“你还说!”夏微冲上去。撸起袖子一副打人的架势,她只想把“死神”给牛朗看而已。“这是你搞得鬼吧!”

见夏微生气了,牛朗立马摆出一副好好先生的嘴脸。他讨好的笑道:“这不是我跟廖嵩一起去山上找你,我明明就看见你人了,结果一眨眼你就不见了。结果情急之下,就把这个砸过去了——”

夏微仔细想想,山上雾海变淡薄之事,大概他们都发现了。他们大概是想趁机到山上去,夏微只顾着着急杜门的事情,并没有注意到当时廖嵩和牛朗也在附近。

但是廖嵩在这里也就算了,牛朗为什么会来这个地方,难不成旅游来了么?

只怕没有那么简单!

“你怎么在这?”夏微警惕的问道。

牛朗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那眼神感觉夏微就像是个得了不治之症的人一样。“你都不看新闻的吗?”

“什么新闻?”夏微说完,廖嵩就给她丢了个报纸。夏微随便一番,就看到了头条。一所监狱死牢里的三十几个犯人在同一天越狱,并不知所踪。“这事情是不是发展的太诡异了?”

想起牛朗刑警的身份,夏微倒不奇怪他为什么会来这里了。不过这不代表她心中就没有困惑了——

牛朗给夏微丢了一张照片,照片的背景正是山上的寺庙。

看到照片里的人时,夏微一惊,那是她跟巫月和谢肇的合照。她很清楚的记得那天的事情——

那是净空住持展出八宝镜之后,夏微被巫月和谢肇询问从八宝镜里面看到了什么。

这张照片,正是在那个时候拍下来的。

牛朗指着巫月,问:“你认识这个女人吗?”

夏微不着痕迹扫视一眼四周,然后在牛朗的大腿上狠狠地掐了一下,并且很斩钉截铁的说:“不认识。话说,我是来吃饭的,不是当你的犯人的!”

夏微这话说的很刻意,廖嵩和牛朗相视一眼,越过彼此的肩头,轻轻的打量这饭馆里的客人,心里头都明白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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