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郡郡城,安府。
安经是安太师的次子,也是安家在江南郡的府邸的主人。
作为家族的次子,他自然不会像父兄一样,成为朝廷中人,那样在身份上颇有不便。他仅仅考了个举人的功名,便不再向上考了,随后便用举人的身份四处行商,几乎畅通无阻。而这座安府,自然就是他行商多年的积蓄,是安家除了太师府以外最重要的地方。
一个人,裹在一团黑布中,来到了安府门前。
裹在黑布之中,戴着一个巨大的斗笠,这样的人走在街上过于可疑了,不过他站在安府门前,就没有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个卫兵敢于去拦他,他万一是安太师的哪个亲戚呢?如果惹上了安家,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好过了。
因此,几乎没人管这个站在安府门前的黑衣人,他轻轻地叩了叩安府的门环,大门很快打开,门房透过门缝打量着他“您哪位?”
“我来拜访安经安二爷。”
“您哪位啊?二爷也不是谁想见就见的。”
男人嘴角微微挂起一抹笑,声音多少有些沙哑“烦请兄弟通报一声,就说,陈午来访。”
门房皱起眉,点头“好,你先等等,我这就去里面通报二爷。您名姓是哪两个字?”
“陈皮的陈,午时的午。”
“好嘞。”
过了一会儿,大门又打开了,门房看了看周围,急忙朝着陈午挥手“快快,二爷让你快点进来。”
陈午跟着门房,来到了安府的书房。
安经是一个白皙的中年人,略有些胡须,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看着面前的陈午。
他朝门房挥挥手“你先出去吧,我独自跟陈贤弟聊聊。”
屋中剩下陈午和安经两人,门关上,安经站起身,跟陈午挥挥手示意他跟自己过来,随后两人绕过书架,走入地下的茶室之中,坐了下来。
“武六郎,你还要纠缠我们多长时间?”安经瞪着面前的陈午“我求求你放过安家行么?”
“纠缠?我可不觉得这是什么纠缠,”陈午把斗笠和黑袍子都甩在一边“我武辰和安家有旧,所以时常来探望一下各位,有什么问题么?”
“你!”安经咬着下唇,但是却又不知说些什么好,只能叹一口气“武六郎,不是安家负你,是我大哥负你,如果你真的准备做些什么。。。芸儿也是大哥和父亲决定让她做皇后的,你要知道,我一直都是你这边的。”
“我当然知道,二叔,”陈午上下打量了一下安经“难得的机会,我给您相相面吧。”
安经看着陈午那副无所谓的表情,叹了口气,而陈午则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安经,随口说道“二叔,你最近要破财。”
“要破财?呵,我已经破财了,”他叹了口气“父亲那边这几年攒下的黄金要随修运河的粮草一同运到江南郡,结果路上被匪寇给劫了。那都是府库里挪出来的金锭子,根本不敢跟郡里说,运河的粮草还得安家来垫付。。。唉,打碎牙齿往肚里咽呗,要不然还能怎么办?”
“不是,我的意思是,这段时间您可能还要再破财一次,”陈午笑道“不过有您的产业支撑,安家怎么说也不至于伤筋动骨。”
“哪有你说的那么轻巧,那批黄金是京城那边多少年的积蓄,直接就被匪类劫走了,而且,账本也没了,恐怕你和安芸的事情已经被那群流寇匪徒知道了。”
陈午笑着一摊手“那又怎样呢?那件事被山匪知道对我又没有影响,我早就是一个‘失踪’的钦天监灵台郎了,估计我的官身牌子拿到各地都不好使。不过你们安家,要是被知道那件事,恐怕就不是伤筋动骨了吧。”
“呵,那皇帝估计能把我们剥皮抽筋,”安经苦笑两声“六郎,你能帮二叔个忙么?帮我们看看下一次的破财大概怎么能应对过去?京城那边的经营出了问题,要是我这边还破财,恐怕短期内很多事情难以为继。。。”
陈午笑着打量了一下安经“二叔啊二叔,有很多时候,破财这种事情是躲不过的,如果那么轻松就让你躲过去了,又怎么能叫破财呢?你说是不是?”
安经听了这话,长叹一声“六郎,你给我指条明路吧,现在这个时节,该怎么办?”
“是给您指条明路,而不是给安家指条明路么?”陈午笑着问道,不过说完,便看到安经也没有回应,过了一会儿,陈午伸出手“二叔,把您手给我看看。”
安经伸出手,陈午看了看他的手相,又看了看他的脸,笑道“二叔二叔,你放心吧,这段时间,你就转运了,能碰到贵人。”
“贵人?”听到这话,安经之前一直闷闷不乐的那张脸,也多少松弛了些“哪来的贵人?具体是什么人?能说的细一点不?”
陈午笑着摇摇头“二叔,您要知道,所谓贵人,无非就是告诉您,近期有人会给你一个机会让你抓住,而以后,这个人也会给您许多帮助,这就是贵人。您要是想问得更具体,恐怕我武某出门就要被天雷殛毙了。”
安经听得似懂非懂,苦笑两声“行吧,行吧,天机不可泄露是吧。。。也怪我,前段时间乌城侯孙正然来这边,我没当回事,就没和他接触,可能那原本是我能抓住的机会吧。。。”
“二叔,过去的事就过去了,”陈午笑着摆摆手“不要在意太多了,还是多想想破财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应对吧。”
就在这时,两人听到了楼上传来了敲门声,安经一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