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客院。
宝珠还是摸进来了。
想想就很得意。
殿下再宠沈嫣菡又怎样?
还不是没有派人守着这里。
殊不知,这是沈嫣菡的意思。
一副棺材而已,真有人摸进来,不吓死才怪。
可宝珠不知道啊。
客院不大。
依着郝连策的人际关系,客院多半只是个摆设,所以宝珠直接摸进了堂屋。
借着月光,依稀能看到模糊的影子。
四四方方。
一闪而过的思绪,宝珠没有在意,只垫着脚尖轻轻走到阴影旁。
宝珠甚至有些兴奋。
都知道沈嫣菡的巨额嫁妆,王府的库房放了一些,其他的都放在“悦菡院”。
沈嫣菡进门后,两个院子也彻底打通了,中间设了一道门,门锁在“悦菡院”。
这让宝珠十分不满。
这样,殿下不是生生矮了沈嫣菡一头?
可殿下要忍辱负重,她也没办法。
所以,这里放着的,是不是沈嫣菡额外的钱财?
不怪宝珠这么想。
实在是沈嫣菡不按常理出牌。
明明她和郝连策成亲那日嫁妆就让那么多人眼红了,谁想到,还有更多的跟着周辰的队伍过来。
谁知道沈嫣菡还有没有没有见光的财富?
谁知道沈嫣菡会用什么方式把它们运过来?
所以,宝珠一看到这么神秘的东西,还是从水里捞起来的,想到的就是沈嫣菡的巨额财富。
不全部拿出去,神不知鬼不觉地拿一些出去,她手里有了银子,也好办事。
所以,带着这样的兴奋,宝珠一把掀开油布。
尖叫声在冲破胸腔的那一刻,宝珠捂住了嘴。
跌坐在地上,剧烈起伏的胸口,贪婪地从手指缝里呼吸着空气。
棺材!
一副看不出颜色的棺材!
宝珠没有吓得调头就走,是因为她对沈嫣菡的恨在支撑着她。
这是沈嫣菡的东西,所以,她一定要弄清楚。
看。
仇恨也能给人力量。
深吸一口气,宝珠大着胆子点亮了蜡烛。
这个时候,她也不怕被发现了。
被发现了更好。
到时候,她倒要看看,究竟是她遭殃,还是沈嫣菡伏诛。
棺材上面是绿色的水藻,哪怕它被捞上来这么久了,依旧能闻到水的味道。
有些呛人。
宝珠靠近一步,借着水藻之间的缝隙,仔细分辨着棺材上的东西。
可惜,除了紊乱的花纹,她什么都分辨不出来。
可,这就足够了。
宝珠脸色狰狞地笑了。
翌日,一早,沈嫣菡才打着呵欠起床,知书就风风火火地进来,府里死人了。
“丫鬟?”钟嬷嬷诧异地问道。
“是个粗使丫鬟,在打扫客院外面的花坛的时候,突然暴保”
“客院?”钟嬷嬷警觉地朝沈嫣菡看去。
沈嫣菡的眼角还挂着因为打呵欠而流下的泪水。
“老奴去处理。”
只是还没等钟嬷嬷走出沈嫣菡的卧房,就又有人风风火火地进来莲妃到了。
钟嬷嬷皱眉。
沈嫣菡却心情十分好地道:“冉齐了?走吧,过去看看。嗯,今儿是个好日子,我要穿红色。”
知书按照沈嫣菡的要求,给她梳妆打扮好后,已经是一炷香的时间了。
沈嫣菡慢悠悠地到了前院花厅。
期间,郝连策在外面得到消息,因为走不开,还让灵玉回来帮忙,不过沈嫣菡认为这是女饶战场,男人掺和什么?
大手一挥,把太监灵玉也给挥走了。
“菡菡来了。”莲妃脸上的笑容很得,得体到,根本分辨不出她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当然,那是别人,可沈嫣菡是谁?
莲妃的架子,都是模仿学来的,没人指导,能学个两三分就不错了,唬唬宝珠这种没见过世面的丫鬟还成。
像知书这种,对上莲妃都不虚的。
“母妃来了。”沈嫣菡笑眯眯地坐下,一点也没有因为让莲妃久等的歉意。
莲妃也是能忍的。
能保住性命,熬到现在的位置,莲妃的心性也是坚韧的,这也是她一直引以为傲的地方。
“菡菡昨儿睡得晚?”
这话……
就有些不合适了。
明着是在关切沈嫣菡,可出来的话就有意思了,好在现在沈嫣菡和郝连策还没有圆房,不然的话,就是在沈嫣菡缠着郝连策索取无度,不让郝连策好好休息。
“睡得挺早的,可王爷闹腾。”
沈嫣菡是谁?
莲妃敢问,她就敢答。
莲妃脸色倒还正常,可宝珠却气红了脸。
若不是想着后面有沈嫣菡好看的,她当场就发作了。
莲妃笑道:“所以还是年轻好,做什么都那么精神。”
“母妃今儿来,是有事?”沈嫣菡问得直接。
莲妃却是答得婉转,“前儿母妃拿了几枝梅花回去,你父皇也很喜欢,所以今儿母妃就想着再来拿几枝,不知菡菡方便不?”
“母妃这话就客套了,”沈嫣菡假惺惺地道,“难得母妃和父皇都喜欢,我让人再给母妃剪几枝就是了。晚点的时候,我和王爷商量一下,把院中的梅花移几株过去。”
“那就要菡菡割爱了。”
“什么割爱不割爱的,能入父皇和母妃的眼,也是它的造化。再,这些花儿草儿,不就是给人看的吗?又不是多名贵的品种。“沈嫣菡一副暴发户的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