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沈嫣菡伸出手,怯生生地拽了拽钟嬷嬷的袖口。
钟嬷嬷早就不生气了,可铁了心要给沈嫣菡一个教训,所以,强忍着心里的柔软,板着脸,不话。
“嬷嬷,囡囡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你要是气坏了身子,谁照顾囡囡。”
嘴唇动了动,钟嬷嬷勉强硬着脾气。
沈嫣菡又道:“你要训囡囡,先把墨画叫起来吧,是囡囡的错,不能让你们背锅。这么冷的,墨画跪着对身子不好。我身边就只有你们了,要是你们病了,我怎么办?”
着着,沈嫣菡还红了眼眶。
钟嬷嬷叹气,一边叫墨画起来,一边捏了捏沈嫣菡的脸颊,“这次好在有王爷,万一……你让嬷嬷将来如何向娘娘交代?娘娘把你托付给我们,是因为娘娘相信我们,你真要出了事,让嬷嬷如何面对娘娘的信任?嬷嬷知道你长大了,有自己的秘密,你做的任何事,嬷嬷可曾阻止过?”
沈嫣菡怏怏地摇头。
钟嬷嬷又道:“所以,你做任何事都无需瞒着我们。”
沈嫣菡自然知道这个理儿,可唯独这个,不能让她们知道。
脑袋越垂越低。
钟嬷嬷叹气。
最后把沈嫣菡抱在怀里,“你若是不能对我们,也可以找王爷,你和王爷是要过日子的,夫妻俩有什么不能的?不要坦诚到事无巨细,至少不能让王爷心里有疙瘩。王爷对你的好,你都知道,你忍心让王爷就这样为你提心吊胆?将心比心,若是王爷这样,依你的脾气,怕是早就发飙了。”
这点沈嫣菡不否认。
郝连策是真的疼她。
可,就是因为郝连策疼她,她才不敢。
不敢。
不敢做。
因为……
这些都不属于她。
耷拉着脑袋,沈嫣菡整个人死气沉沉。
钟嬷嬷何曾见过这样的沈嫣菡?
心里一下就软了,再多的责备都变成了疼惜。
“好了,嬷嬷不了,囡囡知道错了,以后不再犯错就行了。”
拍了拍沈嫣菡的后背,钟嬷嬷对沈嫣菡道:“王爷的意思,今儿我们就暂时在这里住一晚,明儿再做打算。”
“不回去吗?”见自己不会被责备,沈嫣菡顿时又来了精神。
钟嬷嬷刮了刮她的鼻子,“王爷,既然都出来了,就到附近转转。”
只是这个转转,和沈嫣菡想得不大一样。
两人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就到附近的鱼塘钓鱼去了。
村里有人专门养鱼,种莲藕,这让沈嫣菡很是好奇。
不都是看吃饭吗?
居然有人想到了自己圈养的方式。
所以,对郝连策在鱼塘钓鱼,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活动,沈嫣菡是嗤之以鼻的。
因为这一折腾,所以一行人又在村子里耽误了一日,第三回去的时候,多了一辆马车。
沈嫣菡好奇地多看了一眼。
马车用厚厚的油布遮着,根本就看不出来是什么。
这个疑问,在沈嫣菡跟着郝连策回到王府的时候,终于被解开了。
郝连策把沈嫣菡带到了客院。
见他神神秘秘的模样,沈嫣菡翻了个白眼。
嘴角是鄙视的笑。
可当她亲手揭开油布后,笑容凝固。
一副棺材。
一副爬满了水藻的棺材。
一副爬满了水藻,又雕刻了花纹的石棺。
“你……”
郝连策主动上前,握着沈嫣菡冰冷的手,举到嘴边呵了两口气,一边帮她搓手,一边道:“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找这个,我让冉水下,只看到这个,虽然有些不吉利,但如果是你要找的,我带回来也没事。”
“如果不是我要找的呢?”
见沈嫣菡死鸭子嘴硬,郝连策好脾气地道:“不是你要找的,等会找个地方埋了就是。”
“你不觉得晦气吗?万一带来霉运呢?”
“运气这种东西,多半得靠自己争取,老给的不多,是好是坏,得看自己。”
沈嫣菡顿了顿,鼓起勇气道:“你不问我?”
“我相信你,你觉得可以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
不好奇,那是假的。
郝连策早就发现了沈嫣菡这几日的魂不守舍。
丫头不想,他就假装不知道,在她身边护着她就是了。
虽然他也不明白,鬼山和囡囡有什么关系,这副石棺和囡囡又有什么关系,可这并不妨碍他让人把石棺捞上来。
只要是囡囡想要的,不管是什么,他都会弄来放到囡囡面前。
至于晦气?
郝连策心里冷笑。
一个死人而已,生前都是失败者,难不成,还想死后兴风作浪。
郝连策和沈嫣菡,一个是真敢捞,一个是真敢留。
剩下沈嫣菡一个饶时候,她慢悠悠地围着石棺转圈。
郝连策当然不会真的把沈嫣菡一个人留在客院。
留下的人都在客院外警觉地戒备着,只要沈嫣菡稍有动静,他们就会冲进去。
可客院内的沈嫣菡却安安静静。
石棺还散发着寒气。
那是从寒潭里带上来的。
站得近了,水藻的味道扑面而来,不怎么好闻,在沈嫣菡能接受的范围内。
石棺和她记忆中的样子差不多。
好吧,其实,她并不知道石棺的样子。
当她在下面影意识”的时候,能分辨出自己是死是活就是厉害的了,还能管其他?
只是,在她的印象中,她的石棺就该是这样。
只有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