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对郝连策的做法,朝中大臣都是不赞同的。
可这是郝连策娶妻,对方又是个身份尴尬的和亲公主。
不管沈嫣菡在凤朝是什么身份,到了淮国,就只是个皇妃,夫君是最不得宠的皇子,将来的封地绝对是最贫瘠,最偏远的地方。
“需要什么,让人过来交代一声。”郝连策站在两个院子中间的那道门边,舍不得松开沈嫣菡的手。
“殿下放心,老奴会做好安排,殿下早点回去休息,明儿还要举行仪式。”
被钟嬷嬷的话一提醒,郝连策才回神。
“那好,你好好休息,明儿我来接你。”
不过是一墙之隔,说得好像生离死别似的。
“悦菡院”不大,是个小二进的院子,与皇子府一墙之隔,地段不错,郝连策也是用了点手段才买下来的。
直到开始为大婚装扮府邸,朝中大臣们才知道郝连策神不知鬼不觉地买了隔壁的院子。
皇子府内的装修,大家都没见过,可小道消息不少,说什么的都有,每条小道消息都有一条——就是所有修缮都是按照沈嫣菡喜欢的风格来的。
所以,沈嫣菡还没到淮国,就已经顶上了妖妃的帽子。
郝连策的几个哥哥乐见其成。
能被一个女人迷惑到这个地步,郝连策这辈子是没什么大的出息了。
怪不得郝连策会让父皇亲自下旨,原来是对沈嫣菡志在必得。
可如果他们的消息没错的话,沈嫣菡对郝连策是看不上的,所以这段婚事能维持多久呢?
在众人猜测和看戏的心态中,沈嫣菡到了淮国。
若不是因为明儿要举行仪式,喜欢八卦的,恨不得立即到沈嫣菡面前探探底儿。
当然,更重要的是得让沈嫣菡知道,这里是淮国,不是她可以撒野的地儿。
不管这些人抱着什么心态,沈嫣菡正式出嫁的日子还是来了。
一夜无梦,沈嫣菡恢复得很好。
从昨晚,钟嬷嬷就一直绷着神经。
今儿是沈嫣菡第一次在淮国露脸,也是沈嫣菡正式踏入淮国的圈子,所以钟嬷嬷极为慎重。
沈嫣菡以为,那日出凤朝的国境就已经是最高规格了,没想到钟嬷嬷还有更厉害的。
当然,钟嬷嬷也不会为了所谓的规格就让沈嫣菡受罪。
就好比沈嫣菡头顶的凤冠,看着奢华,但并不重。
这就全靠凤朝的能工巧匠了。
东西都是货真价实的,钟嬷嬷不会在这些地方偷工减料,所以,全靠匠人的本事帮沈嫣菡减轻头顶的重量。
钟嬷嬷帮沈嫣菡收拾妥当,朝后退了三步,领着四个大丫鬟齐刷刷地给沈嫣菡跪下。
饶是沈嫣菡见惯了大场面,也是眸子一缩,心里一凛。
“公主,今儿是您大喜的日子,老奴带着她们几个,一起恭祝公主……”
“百年好合、锦瑟和鸣、早生贵子,永结白头。”
整齐划一的声音,带着情真意切的祝福。
沈嫣菡心里感慨,脸上却还要装作云淡风轻的模样,说道:“有心了,都起来吧。你们跟着我嫁到淮国,是我最信任的人,我也希望你们能继续忠心。富贵迷人眼,我给你们的,或许不是最多最好的,但我能保证的是,我的人,容不得外人欺负。我虽然任性,但也最念情,你们都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
“是,公主。”
沈嫣菡又道:“你们代表的是本公主,不主动搞事,却也不能轻易被人欺负了去。”
“奴婢谨记公主教诲。”
迎亲的队伍人并不多。
想想也是。
郝连策才回来多久,能有多少朋友。
但是,沈嫣菡也没想到郝连策居然带着灵玉就来迎亲了。
不过,这也正和她的意。
成亲是两个人的事,来那么多围观的,看戏的,大家假惺惺地应酬着,影响心情。
皇子府外面倒是围观了很多百姓。
皇子娶妻,郝连策不是第一个,却是最特殊的一个。
一个质子,娶了敌国最得宠的公主。
这是什么组合?
当然,人家青梅竹马,愿意冲破世俗,那是人家的事,他们就是来凑热闹,看看那个凤朝公主是不是真的那么嚣张跋扈,蠢钝如猪。
虽然貌美如花,可脑袋不好使,确实可惜了。
迎亲队伍在国都转了一圈,最后才停在皇子府门口。
沈嫣菡还没下花轿,围观的人就惊呆了。
这就是公主规格的嫁妆吗?
前面的到门口了,后面的还没出门是怎么回事?
不是这些人消息灵通,而是两个院子就是门靠门。
这边领头的已经到门口了,那边收尾的还没出“悦菡院”。
有不懂的人悄声问道:“公主出嫁的嫁妆是多少抬?凤朝和我们的规矩不一样吗?”
也有人发酸话了,“谁知道箱子里装了什么,万一是空箱子呢?”
“不会吧?”有人反驳。
呛声的人呲牙冷笑,“这种事谁知道呢?我可是听说了,凤朝那个被废的二公主,嫁到须国去的时候,箱子里的字画都是临时找学院的学生们滥竽充数画的,那些锅碗瓢盆都是寻常铺子里随便买的,还没我家用的好。”
“难不成,你还想坐在金丝楠木做的马桶上?”立即有人调侃。
呛声的人也不恼,双手抱在胸前,不以为意地说道:“有些东西看着光鲜,谁知道里面是什么呢?有东西都算是好的,我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