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尚真派上方,忽而飞来一只仙鹤。
白如初雪、翼如点墨的仙鹤在空中不断盘旋,伴随着声声长鸣,如泣如诉。
仙鹤鸣叫一阵后,又默默飞走,只余门派中人疑惑地看着。
有弟子不解道“方才那只是仙鹤吧?灵气异常充沛。就是仙鹤来这里做什么?”
其他弟子纷纷摇头,有一位弟子脑洞大开“这仙鹤应是凌云门的仙鹤?凡间仙鹤不多,凌云门倒是喜用仙鹤传讯,是标志性灵鸟呢。”
有人反驳“凌云门仙鹤喙上有金纹以作区别,方才那只没有,理应不是。”
“再说了,若是凌云门的仙鹤,来此处必定有要紧事欲公布,怎可能空空盘旋一阵便离开了呢?不会是的。”
由是各位弟子对仙鹤的好奇心骤降,议论不到一会儿便散开了。
六座领峰好似无人对仙鹤的出现表现出异常反应,一日过去,平静无波。
第二日,那仙鹤仍旧飞来,在半空中盘旋。
随后又落到主峰曦和广场上,立在广场四根镇派柱其中一根的顶端,默默站立。
这次它的出现引起更多人注意,有一些弟子见它落在主峰,便前往观看。
几位长老见它行踪诡异,也前去一探。昙鸟长老作为仙鹤的半个同类,还尝试着与它交流,奈何它始终昂着脖子不说话,一派生人勿进之相。
众人见它不与人亲近,却也未对宗门或弟子做出什么过分举动,猜测它或许单纯想要寻个地方歇息吧。
仙鹤停留了大半个时辰,这才长鸣一声,飞离宗门。
这样的现象在第三日再次发生,这时门人对它的存在有些见怪不怪了,反应平淡了不少。
仙鹤在宗门待了半个时辰,又飞上空中鸣叫数声,再次飞离。
但这一次,在仙鹤飞离不久后,有一人顺着仙鹤离开的方向,也匆匆离开了宗门。
………………
仍旧是宦月城北面的山,如今它已经被称作如长岭。
此处本是连绵的大片荒山,后忽有一岭枯树复苏、绿意渐浓,旋即相邻山岭亦相继复苏,生意盎然、草木芳香,美不胜收。
今日的如长岭本该平静,不料忽有一人由远及近,一边四处张望着,一边逐渐靠近,面上有着些许戒备。
看见前方绿意盎然的山岭,他有一些困惑这处位置偏僻的荒山,怎么变得生机勃勃了呢?
他疑惑更深,更警惕地步入内中。
仙鹤所言位置,在群山之中最高、最中心的山峰。
他进入山脚后,正考虑要往何处走,却见一只仙鹤从树梢之间落下,空中盘桓一小圈后,径直往山顶飞去。
来人看出它有意领路,只得跟上。
见它飞得飞快,便又御气加速前行,不刻便来到峰顶,看见前方负手而立的一人。
“是你啊。”
前方之人语气漠然地开口。
来人却是一惊“怎么是你?!”
云常儿依旧漠然“我道为何在宗门布置了眼线,凌云门却不知五公子撒谎。原是你那阵子不在宗门,不知详情,我倒是少算了这点了。”
来人眉头紧蹙,不安涌上心头,开始缓慢后退,同时暗暗蓄力,准备一搏。
云常儿侧了侧头“不必如此,谈谈心罢了,何必防备,对么?——子镜师兄。”
子镜面有菜色,紧抿着嘴巴不说话。
云常儿也不在意,问道“你的前辈是谁?”
子镜蹙起长眉“什么前辈?”
云常儿道“你入宗门不过四十余年,在此之前,理应有一位你的‘前辈’,与你履行着同样的职责——看守封印,不是么?”
子镜装作无辜“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
云常儿长叹一口气“总是嘴硬,人人皆如此。你们以为这样有用么?”
语毕,一只巨大凶兽从天而降,以无匹之力将猝不及防的子镜摁倒在地!
而子镜从察觉危机后,便经历了想要提力防备——发现力泄如洪——最后被摁倒在地的诡异经历,他被兽爪扣住脊梁骨之后,还兀自愕然不已“这——”
云常儿笑笑“你们凌云门的散功虫,确实好用。”
“闻说这散功虫越吸收力量,散功功力越强,比寻常散功虫厉害多了,如今一试,果不其然。”
子镜闻言,再忍不住心头困惑,挣扎道“你分明还在宗门学习,是如何逃跑出来的?!你究竟是谁?!”
云常儿笑道“你怎么确定,我就是我?”
子镜没听明白,但见她态度,知她不愿回答,便又道“凌云门的仙鹤为何会在你手里?!”
云常儿回头问“你认识五公子么?”
子镜眉间已蹙成山“不认识。这不是你杜撰出来之人,用来引我到此?”
云常儿略一挑眉,明白子镜在事件之中的位置了。
也明白那凌云门主,果然采用了单独布棋的方式,那么有子镜便还有其他人,孤山派绝对还有暗棋存在。
云常儿收回思绪,同时并不打算与子镜多说什么。
她在比试遇袭之后,曾有一个念头,感觉邪修以“蛊童鼎”为由再次袭击尚真派,有可能意味着当时参与蛊童鼎一事之人,也在暗中协助布局。
而张子骞的记忆当中,蛊童鼎事件确实由子镜这位参与人透露,她还曾怀疑过子镜和他的师父楼虞长老,但后来想到尚真派暗棋或许并不知晓张子骞等人的存在,也就不会知晓那时的计划,又推翻了这个猜测。
没想到如今